男人神情恍惚地搂着双眼禁闭的女人,如果背景不是一堆破铜烂铁的话,简直就是在上演罗密欧与朱丽叶。
“她没事吧?”陈平小心翼翼地问。
吴霖没回他,陈平只好拿手电筒晃了晃钟嘉慧的脸,还没看出个好歹来,她就慢慢睁开了眼睛。
钟嘉慧只觉有一道白色强光在她面前不停地晃动,然而疼痛似乎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剧烈,她勉强睁开了眼睛,模模糊糊间看见了一张担心的脸庞。
“没事吧你?”陈平晃了晃手电筒,见她没回答,又试图去翻她的眼皮,钟嘉慧皱着眉头打开他的手:“我没事…发生了什么?”
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脑子疼得厉害,摇摇晃晃挣扎着站起来,只觉得身子一阵阵发冷,费了老大劲抬起头,就看见吴霖一张冷脸从上而下绷紧,周身流露出与往日截然不同的气势,冷凝,茫然无措中带着一股淡淡的死意。
她还没死呢,怎么一副死了老婆的样子,钟嘉慧一咬嘴唇,忽然有些委屈。
这人倒霉的时候,喝凉水都塞牙,从小到大刮彩票抽卡抽奖每每空手而归,抽签干苦活的事倒是没漏过,就连遇上疯子这万里挑一的概率,也给她赶上了。
她忍不住瘪了瘪嘴,,苦大仇深地问:“他是不是砍到我哪里了…你们这么这么看我?”
没人回答她,陈平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吴霖就像是从梦中惊醒过来似的,下意识紧了紧手。
完蛋,钟嘉慧迷迷糊糊地想。
吴霖的视线越过陈平,落在已经像一摊烂泥没了声息的李大牛身上,紧接着他迅速收回目光,问:“附近医院在哪里?”
…
咚咚咚!
一阵疯狂的敲门声打破了黑夜的平静,开门的人趿拉着鞋,打了个呵欠把门一推,随即对着并排而立的三蹦子和破摩托一愣。
门外的人也很懵,陈平瞪大眼睛:“不是…姓张的,你不是兽医吗?”
“懂不懂什么叫做人兽不分家?”张兽医翻了个白眼,“老子当年读的是医科大专懂不懂?要不是这里人抠搜得只舍得给自家养的畜牲看病,我也不至于转行啊?你当兽医是好当的嘛?”
“大夫先看看他,”吴霖顿了顿,又说,“脑袋被敲了两棍子,可能有点脑震荡。”
“我这看不了脑震荡,”陈兽医连忙摆手,他出来得匆忙,衣服都没批好,动作一大就往下直出溜,他一手扯衣服,一手去翻三蹦子上躺着男人的眼睛:“跌打损伤啥的我还能凑合,你们这种情况…哎呀,得去市医院啊!”
他扭头看了一眼蔫在吴霖臂弯里头的钟嘉慧,朝她勾了勾手:“这是被刀砍到了?过来,给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