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宴清抬眸看她。
许嘉掩唇轻咳,别扭地避开他的目光。
邵宴清笑了:“虽然我很喜欢你担心我,但也没必要随时都这么紧张。”
许嘉一怔。
邵宴清垂眼喝咖啡,声音渐低:“刚才是朋友打来的电话,我与她许久未见,才会聊得久了些。”晃开杯中的浮沫,状似不经意地问,“是等着急了吗。”
许嘉张了张口,却是扬起笑:“怎么会呢,我只是随便问一问。”
恰巧,有服务生端菜前来。
许嘉忙扯开话题,像是最尽责地推销员,认真地详细地介绍起每道菜品。她想尽力表现地与往常一样泰然,可那张被团起的纸巾却暴露出她方才的紧张。
邵宴清看不透许嘉。
他不明白先前还浑身带刺的女人,怎么就在演出结束后变得听话乖顺起来。他虽然抱有疑惑,却对此十分受用。
邵宴清想,许嘉大概是真正明白了,只有他能够带自己走向胜利,所以才想讨好他关心他,以便来获得更多的利益。
可是。。。。。。
许嘉仰起脸,小鹿般的眼睛里盛满笑意,眸子亮闪闪得,像是夜空中的星辰。
许嘉说给他点了西冷牛排,说知道他喜欢黑胡椒酱,还特意要了两份。
“你工作辛苦嘛,这些天又一直陪我喝粥。”
许嘉似乎有些愧疚,“这顿饭我来请,你千万不许拒绝啊。”
邵宴清能看出来,许嘉并未说谎,因为她的每个字都格外真诚。
她是真心为他担忧,也是真心在替他考虑,全然像一位尽心尽责的妻子。
兄长去世后,父亲与母亲就更加厌恶他,斥责是难免的,嘲讽更是家常便饭。
他为证明自己的能力,高中毕业后就去法国读书,回国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父亲接下日渐衰退的公司。进展比预想中缓慢,父亲对他的态度越来越差。
放眼整个邵氏,恐怕只有那位外聘的仆从,是可能站在他身边的人。
他与许嘉的关系起源于利用,他投出的善意是想获取对方的信任,至于成为床伴。。。。。。这并不在他的计划内。
可邵宴清并不反感这种突如其来的变化,甚至有些莫名的欢喜,他享受于被依靠的感觉,却没有打算将关系再进一步。
许嘉无疑是最合适的同伴,她会不加思考地护卫邵氏的利益。
合同结束就续约,如果许嘉拒绝,就给予对方想要的一切。
邵宴清想,无论何种情况,野心家终会败在权利之下。而他有千万种办法,可以将许嘉绑在身边。
邵宴清已经打定主意要这样做,但当触及许嘉的目光时,仍是无法克制地微微一怔。
许嘉问:“你怎么了?”
邵宴清眯眸,望向她的眼睛,想要看清她的心:“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许嘉迟疑地思考:“我有做特别的吗。”
邵宴清缓慢敲点着桌面,严肃得像在控诉她的罪证:“擅自点单,询问与我通话的对象,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