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努了努嘴,不敢茍同他的说法。
这当然很重要了!
如果是自愿的,多少还会有些期待。
但如果是被安排的话,难免就会产生抵触和反叛的情绪。
我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整个人靠在座椅上,自顾自往下说:
我就是被安排的!本来都已经和同学约好一起考F大,可惜关键时候生病了,没能赶上高考,被迫才来了这里。
他不知道有没有认真听我说话,只是笑着问我:男同学还是女同学啊?
我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肯定是女同学啊!你以为我跟你一样,认识的人全是异性啊!
提起“异性”这个词,我又想起了另外一个问题。
不等他作答,我又继续说:
我好像从来没有看见你有同性朋友,唯一一个齐齐,还是你前女友的现男友,你是因为不合群还是怎么?
合群?
他轻声重复了一遍,将一只手撑在窗上,单手握着方向盘,缓慢地说:
算是不太合群吧!我小的时候经常换学校,从来没在一个学校超过一年,最开始还会主动想和同学交朋友,后来转的学校多了,也就没有这个欲望了。
我倏地撑起身子,问他为什么会频繁转学。
他淡淡一笑:那时候我妈管不住我,就把我扔给了我爸,我爸全国各地开公司,我也就跟着他到处跑咯!
他其实已经尽量控制了情绪,将话说的轻松随意,但我仍然从中听出了隐隐的落寞。
转学其实是一件很微妙的事情。
对于转学的人来说,所有的同学都是新的面孔,但对那些同学而言,他们早已十分熟悉,并形成了固定的小圈子。
想要贸然融入进去,是一件特别困难的事情。
更何况还是一直连续不断地转学,那么这种情况只会越来越糟。
他接着往下说:后来我就慢慢想通了,反正也待不长久,没有朋友倒能省下不少麻烦。
他说这话的时候,依然笑着,仿佛在说一件与他毫不相干的事情。
但我明明从他的眼里看出了些许异样。
那是一种无法言说的委屈。
我读小学的时候,曾经因为喜欢替人出风头,在学校被孤立过一段时间。
那个时候所有人都不跟我说话,连体育课都没人跟我组队。
哪怕是我曾经为其打抱不平的同学,也都刻意地远离了我。
比起没有一个朋友的孤独,那种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就要承受后果的委屈,才是最让人难受的。
我至今记忆犹新。
林萧远见我神色有异,便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抬手打开了车载音乐。
空灵的英文女声从音响里传出来,我们各自陷入了沉默。
要怎样才算真正理解一个人呢?
我想应该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更不是从网络上拼凑的片段里找线索,或是在别人的口中寻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