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甜脸色扭曲,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我生个崽也要来一遭地火劫。你大爷的!”
她咬紧牙关忍住了痛苦的呻。吟,额头、鬓发里流出的大量汗水迅速浸湿了衣衫,意识在身体与神魂的双重痛苦中感到一阵阵发黑。
“不让我活,我偏不死!啊——”
无常全神贯注在即将出生的胎儿身上,他要在胎儿离开母体的一瞬间护住他,否则没了母体庇护,胎儿的神魂会在地火中被烧得灰飞烟灭。
天道果真险恶!
最先发现不对劲的是隔壁的妖怪。
瑶姮代表小团体来给姜甜献每日的贡品,以及送午饭过来,到了门口敲了很久的门没得到回应,她开始觉得奇怪。现在这个点姜甜不会出门,怎么敲门没人应呢?
转念之间,她变了神色。
老大那肚子,该不会是要生了吧?里边就她一个人,难道出事了?
瑶姮放下贡品和饭菜,妖力往门上画个圈就要往里钻,但是法术落在门上没有一点反应,她一脑袋撞在门上发出一声“嘭”响,震的她晕头转向。
瑶姮捂着头上的包懵了一会儿,蹲在地上哭了,“我、我竟然连个小法术都用不出来了吗?哇……”
被哭声引来的树妖问清楚怎么回事,头发里长出一根细细的树枝,贴着底下的门缝钻进去……钻不进去。
树妖捋着头发想了想,说:“里面应该布置了阵法,现在阵法启动了,我们进不去。”
“这样啊?”瑶姮抬头泪眼朦胧的看看他,站起来,抹掉脸上的泪水,哽咽了一声,“我、我还以为,我修为跌落到连一个小法术,都用不出来的地步了。”
树妖安慰她,“以前的事都过去了,现在我们努力修炼,迟早有一天,能恢复从前的修为。”
瑶姮深以为然的点点头,“嗯。一条尾巴太没有安全感了,最少要再修炼出一条尾巴。”
树妖说:“既然这里用不到我们,那我们回去修炼去吧。”
瑶姮犹豫的看一眼紧闭的房门,大王好像在里面呀,那应该不会有事。“……好。”
两妖相携离去。
从深夜至黎明,姜甜撑着一口气,卸下了肚子里的崽,她顺利的眼前一黑。意识飘飘忽忽,再次来到了地府。
落在彼岸花海中,淡淡的花香围绕住她,她恍恍惚惚看向不远处的黄泉河,过了一会儿回过神来,就望着晦暗的河水发呆。
流水潺潺声中,广阔辽远的河面上,从暗色中驶来一叶小舟,小舟似慢实快,飘在滚滚河涛上,一缕青烟似的,眨眼就近了、更近了。
小舟很快靠了岸。
姜甜的视线移到戴斗笠的行舟者身上,慢吞吞的问:“我这是死了,还是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