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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现在联邦对人类大脑的研究程度,恐怕是还得等些年月。”翁陶然给出否定回答,紧接着安慰道,“不过你来了,他精神恢复一些,对身体也有好处。”
“但我只有一周的假期。”应许垂了头,他还想再陪应允久一点,一周掰开揉碎也只有七天。
“没事,到时候他好一些了,就能跟你远程通话。”翁陶然说。
这话点到为止,翁陶然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应许能和应允一直待在一起。
应许失落地“嗯”了一声,不再多言语。
他转不动脑子,想着他得去把脑子治好,才能想到和应允在一起的办法,而且治脑子……师兄他们能不能把应允也治好?
也许听他沉默了,翁陶然适时地开口:“那就不打扰你了,你先吃些东西,然后好好休息,明天我再为你操办正式的接风宴。”
通讯挂断,应许没兴致吃点心,他喝了两口梨汤,把嗓子润了润,而后叫来了狻猊:“给杨林师兄发通讯,狻猊。”
他心急得很,可别人感受不到,狻猊却摇摇头,说:“联系不到杨林,估计是正忙着打仗。”
应许颓废地把自己沉到池子里,水纹染着浴池上方暖黄色的光,柔柔地晃着应许的眼睛。
他又听到了那玉碎的声音:
“我是不被主上祝福的一部分,我们都是不被主上祝福的一部分,所以我们脱离主上后,湮灭如尘埃蝼蚁。”
“被主上祝福的蛭依旧生活在人类的世界里,接受人类的供奉,牠也许忘记了族群,牠肯定忘记了族群……但只要牠没有忘记主上,没有欺骗主上,主上会原谅牠的一切,将牠重新接纳。”
“不公平呵,不公平!我竟然也生出了些‘私心’……可是为什么,受祝福的不是我?”
这是谁的声音?牠又是什么意思?
应许从水里冒出头来,他憋气太久,差点没晕过去。
刚一探出水面,应许便听到一阵跌跌撞撞的足音,他循声看过去,应允穿着宽大的墨蓝色袍子,被护理机器人沿池边牵引过来。
他还赤着脚,袍子宽松露出吻痕遍布的胸口,应许不自觉地喊了一声:“应允!”
周边的狻猊和茶几机器人统统往另一边撤退,应允甩开了护理机器人的牵引,一脚摔进了池子里。
“哗啦!”
应许忙劈水游过去,刚伸出手,应允便八爪鱼般将他搂紧。
“怎么了怎么了?”应许问得急,又想看到应允的眼睛,胡乱将他眼前的湿发拨开。
“你还在?”应允抓住他的手,紧贴向自己脸庞,瞳孔定不住焦点,面色是失而复得的惊喜与不安,心跳透过胸膛撞着应许的心跳。
应许心里泛起一阵酸,他颤声回答:“我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