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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命很大,与一波又一波的猛兽缠斗,生生坚持了三天。
第三天夜里下了雨,他的血被冲刷成了河流,也勾起着新出笼猛兽的食欲。
他尽力了,眼前闪烁着血红的噪点,手脚虚浮无力,浑身上下淋漓的伤口已经疼痛到麻木,没办法再挥拳,没办法再躲避……他要死了,等不到应允来接他。
强烈的不甘心从心口蔓延至全身,他忘记了疼痛,忘记了麻木,只记得挥拳,挥拳,不停止不罢休地挥拳。
他不会死在这儿,他还要再见到……
应允。
应许从昏迷中睁开眼,入目是暖黄色的灯光,他陷在柔软的被褥里,再一侧眼,发现守在他床头满脸倦意的应允。
“对不起,小许,我来晚了。”应允颤抖的声音难掩愧疚,他温热的指腹轻轻拂过应许侧脸。
但应许没有怪应允,他只是眷恋地蹭蹭应允的手指,说:“没关系的,小叔叔。”
*
回忆起往事,应许面上浮现出淡淡的笑意,但意识到应允待会儿要跟他说什么,他很快收敛了笑意,抱着毯子做出防卫的模样。
应允早观察到他这些小动作,没多管他,把书顺手搁在床头,说:“桌子上那杯牛奶,给你热的。”
应许忙不迭把牛奶杯拿手里捧着,防备的姿态没有改变。
“之前跟你掰开揉碎地聊过,但你似乎还没有放下心里那点执念。”应允的面色难掩疲态,他坐直了身子,又端出来那副严父的架子。
应许避开他的眼睛,低头小口小口地喝牛奶,很甜,很暖和,是用可可酱调出来的热牛奶。
哼,糊弄小孩子呢。
“所以我今天不打算跟你讲什么大道理,只是跟你摆出一些事实。”应允的声音愈发严肃,应许又开始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反正是另一套不好听的大道理。
但应允下一句话,让他立马抬了脑袋,咬紧了后槽牙。
应允说:“你可能已经知道,你和我一个故人长得很像,但你不知道我那故人到底是谁。”
应许的心快跳出胸腔,下意识躲避道:“我不想知道,我不想知道他是谁!”
可应允不放过他,轻描淡写道:“他是你的生父,也是我的老友,宁松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