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陶然也陪他笑闹,好似应允的失忆也磨平了他们这些年敌对的时光,应许心里的不安愈发放大,他不动声色地拿了茶壶,也不管倒出来的是红酒,连喝了几口压惊,反正他酒量是不错的,平常的酒奈何他不得。
“这些日子也辛苦你压抑性子,伪装正常去处理那些你不太擅长的工作。”翁陶然举起酒樽,要和应允碰一碰杯。
他们都没注意到应许的小动作,应允还嘴硬说:“怎么不擅长?我可擅长了。”
翁陶然咋舌:“我还是期待你快些恢复记忆吧,你那么锱铢必较的人,要看到自己的心血被自己糟蹋,肯定会气疯过去。”
“你不是跟我不来往了吗?怎么又知我锱铢必较?”应允这回转了个弯,不跟人针锋相对。
“是啊,但今天主动来找我的人是你。”翁陶然不慌不忙,把钩子反扔回去。
他俩又一来一往打起毫无营养地嘴仗,没人想起要点菜,应许捧着自己的酒樽,一口一口把红酒喝了见底。
因为对自己的酒量太过自信,又因为这红酒是少有的醇香,应许难得没控制住自己,多喝了两杯,渐渐地连旁边俩人的朗声对骂都听不清。
难道有诈……应许的理智被酒精吞没,来不及细想就浑浑昏倒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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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小孩子睡着了,”翁陶然招来小精灵机器人,给趴桌子上醉倒的应许披上薄毯,“你再不说点真心话,晚饭我就不留你了。”
应允虽不喜欢他这种说话方式,但想到正事要紧也就不多余跟他打嘴仗,直截了当地问:“宁松雪和宁桦云怎么了?他们现在还活着吗?”
“唉哟,这种事情你自己记起来就好了,绕这么大圈子来问我,还浪费我宝贵的时间。”翁陶然没有正面回答,言辞间也有些许不耐烦。
应允咬了咬牙,到底没跟他计较,瞥了一眼醉倒后的应许,应允有些犹豫:“这个应许到底是谁家的孩子?”
“你们家从卫星城的孤儿院抱回来的,具体是哪个孤儿院,你严防死守没让我打听到。”翁陶然还是没给出答案,“应允,以你的脑子哪怕失忆了,也应该查得出来,如今我与你已经桥归桥路归路。”
“没有到不共戴天的程度,我不信你会害我。”应允也坦然,“从我现在的视角看,我们已经认识十八年了,翁陶然。”
“但我们也不对付了十八年,”翁陶然顿了顿,似乎下定某种决心般勾唇笑道,“从你们家收养应许之后。”
“为什么?”应允追问,他有些不好的预感。
翁陶然却卖关子:“你自己看看应许的脸,还需要我多说什么吗?”
“十八年前,他也还是个小婴儿。”应允无意识地咬牙,语气里隐隐含有怒火。
“对啊,但十八年后的现在不是。”翁陶然笑意更深了些,“不管怎么看,他真是像啊,比你之前赌气养的职业替身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