签完字,费驭盖上笔帽,把文件推给她,唇峰下压:“对否、错否,也只有走到这条路的终点之后才能回过头来评判。”
夏枢面上的宁静一点一点的被揉碎,眉心聚起一丝疲惫:“既然是这样,你又怎么能保证最后它就是对的。走错了路,是要付出代价的。”
费驭的脸上聚起一片阴云:“你以为跟费孝川纠缠下去你能得到什么,他身边那个位置永远不会属于你。”
“门没关。”夏枢压低声音提醒他。
“他的婚期是几时我相信你比我记得牢,怎么,做玩物上瘾?”
夏枢倏地抬起眼帘,刻意压着的语气加重:“门没关……”
“还是你肯当初你对我说的那些话,流的那些眼泪通通都是做戏!”
费驭脸上的笑容残酷又冰冷,夏枢再也猜不透他的心思和用意,只能握紧掌心,颈间青筋挑起:“那你呢,选择你的话你身边那个的位置就能属于我?”
夏枢的失控反倒让费驭眼中聚起的风暴有消下去的态势,连面上的冰冷和讥讽也去掉了几分,这次开口,他终于降低了声音:
“可以。”费驭下颌轻抬,眉宇间都是无法被压制和打倒的自信,“他不能的、不会的,我能,我会。”
夏枢定定地望着他,试图透过那双同样深邃得不见底的眼眸里看出些什么,可惜,她好像又什么都没看出。
夏枢情绪平复下来,垂眸望着怀里的文件夹,露出一点笑意:“您的玩笑很动人,真的。”
说着,又抬眸望向他,一如望着费孝川的动人和真诚:“可惜,我差一点就心动了。”
鞋跟轻叩地板,动人的鱼尾裙摆不消片刻就从他的视线中款款消失。
好像什么都没来过。
费驭立在原地,片刻后转身望向落地窗外,摘下食指上掩盖咬痕的戒圈,咔哒一声掉落地上,然后狠狠地踩踏、碾压。
一周后,简悦提交了调岗申请。
费家家宴。
人员齐聚,包括费家另外几房亲戚,十分热闹。
费默唐难得能跟自己的堂兄弟姐妹们玩到一块儿。
费宜君看着玩闹的孩子们,不住地微笑:“阿驭回来之后,咱们这一家人啊才算真正聚齐了。”
费驭原本面色沉沉地摩挲着指腹,似乎对眼前的热闹置身事外,此刻听到费宜君的感叹,又不由得抬眸,喝了口茶,淡淡道:“真要齐聚,还差一个三嫂吧。”
“噢,倒把她给忘了。”费宜君恍然大悟,转头去看费孝川。
费孝川很安静,似乎心情也不佳,“不提也罢。”
费烈名洞若观火,却只是兀自品茶。
费宜君忽然又想起一件事来:“前阵子不是说闻家请我们去做客,怎么都没有下文了。”
费孝川放下茶盏启唇:“闻道成倒是提了好几次,但最近杂事颇多,因而一直未给他一个肯定的答复。”
费驭咂了咂嘴,似乎有些嫌弃嘴里茶叶的苦味:“丑媳妇始终是要见公婆的,三哥是万里挑一的好女婿,老丈人把酒都备好了,女婿却迟迟不上门拜见,换成谁又能不心急。”
费孝川轻扯唇角:“阿驭,你也总有叫我取笑的那一天。”
费驭桀骜一笑:“我只怕到时候,三哥笑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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