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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涵心中叹口气,想到沈立文那有些异常的表现,抬手打出一物直线射向杨万木的背后。
“嘶——沈公子什么意思!”
沈涵摸了摸还剩下的一根筷子,微微挪开一点面具,露出半张脸来,脸上满是歉意。
“原来是易前辈,晚辈方才见帷幔晃动的厉害,以为是老鼠什么的,所以……真是抱歉,易前辈可是很难受?若不然晚辈帮你缓解一下吧。”
易成天隐在暗处的脸都气歪了,他明明是故意躲在那的,怎么会动到帷幔,这人明显是在说谎。再者,什么老鼠,沈涵这不就是在骂他吗!还有,谁是他前辈!他今年也才二十四,跟杨万木这些来前辈比不知道年轻了多少。
易成天忍了又忍,总算是暂时压制住了胸中的火气,哼声道:“不必,我还没那么弱。”
沈涵笑了笑,不语。
杨万木正在跟晚辈交流,突然被打断,倒是疑惑的问易成天:“你站我后面作甚?”
易成天噎了一下,他也是看杨万木和沈涵说起话来,突然闪过念头来偷听的。可这话怎么也不能直接说吧?悄悄看了眼杨万木,对方表情慈爱,并没有什么不满或怀疑,易成天动了动心思,道:“有些问题想要请教前辈,故而……”
沈涵眯眼,继续自顾自的吃自己的菜,也不看那边自然而然交谈起武学的两人。杨万木虽说和他说话同易成天并无差别,但那气场还是不一样的。
最起码,他和杨万木交谈时,那爷爷可是喊得真心实意的。
一边从开宴到现在一直在喝酒的人凑了过来,拎起沈涵面前的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嘴里嘟嘟囔囔:“小娃儿就不要沾酒了,来,这个我帮你喝了。”
沈涵瞄了瞄谢伟仁出乎意料漂亮纤细的手指,发现这人捏着白瓷酒杯的姿态倒是让人赏心悦目的。不过……
“谢大叔看上去不像是吃过苦的人啊。”
“噗——谢、谢大叔?”谢伟仁嘴里的酒一口就喷了出来,目瞪口呆的看着沈涵。沈涵淡定的接过对方手里的杯子,顺手给斟满了酒。
“大叔你怎么了?”
谢伟仁有些呆滞的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没有长胡子啊。他最近忙着赶路,也没有每天都宿醉,怎么救被人叫大叔了呢。
谢伟仁一口饮掉酒杯里的酒,素手一拍桌子,道:“小娃儿你说!我哪里像大叔了!”
沈涵似乎没弄懂谢伟仁的意思一般,被谢伟仁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迷茫的看着他:“大叔你比我大,比我爹小,不是大叔是什么?”
谢伟仁:“……”沈涵说的这么理直气壮,他竟无言以对。伸手又给自己倒了杯酒,摇了摇酒壶发现沈涵这里的酒壶也快没酒了,便道:“大叔就大叔吧,小娃儿你不地道啊,偷偷喝酒了。”
沈涵笑笑,不解释。一边一直未出声的人开口道:“死酒鬼。”
谢伟仁听声音就知道是谁,拿着酒壶仰头就倒,直到一滴不剩了才放下来,道:“酒鬼总比你这个抱着剑不撒手的人好吧。你说是吧,小娃儿。”
沈涵见谢伟仁一双素手晃来晃去一点都没遮掩的样子,又隐晦的瞄了瞄他的装扮,随口道:“与晚辈而言,这两样并没有什么差别呢。”心里却是琢磨着,不知道谢伟仁到底多大了?沈家明面上关于他的资料现在看来明显有水分啊。
而且,从开宴一直喝到现在,不仅把易成天专门给他准备的几坛子酒喝完了,还把这一桌的份都解决了,现在脸上一点反应都没有……这酒掺没掺水沈涵可是比谁都清楚,所谓千杯不醉也就是如此了。
韩森淼抱着剑,目不斜视地坐了一晚上,直到谢伟仁蹭过来的时候他才开口。若不是哈这样,沈涵还以为今天晚上他旁边没有人,只是有个人工制冷机罢了。
韩森淼习剑,剑法高超闻名全国,就连外朝也听过他的名声。不说其他,当年他一人于千军万马之竞力战司马在而不落下风,虽说最后还是让对方给跑了,但这名声却是传了开来。要知道在那之前,司马在是有名的邻国武艺出众的带兵将军,而他韩森淼连个姓都没冒出来过。
自然,韩森淼因此成为当朝朝廷的客卿之一,还是明面上的。客卿这个说法还是开辟王朝的太祖提出来的,当朝许多措施都有当初太祖的影子,比如协调朝廷与江湖两个端点,限制高层管理的特权等等措施……
要不怎么说是明君呢。
韩森淼是出了名的剑痴,在成为客卿之前数度因为财物原因差点把自己饿死,加上他厨艺技能一直是负……可以说,韩森淼之所以那么干脆利落的领了客卿头衔,就是因为朝廷可以免费给他饭吃,他只要研究他的剑法就行了。
说起来刚开宴的时候,韩森淼在沈涵身边坐下时,看见沈涵的手后数次蠢蠢欲动,沈涵脑子一转就知道他想干嘛,干脆利落的亮出两指尖的银针。
韩森淼就萎了。
于是两人一直无声的相处到现在。
谢伟仁显然对沈涵的话不赞同,道:“我这是及时享乐,你看他是做什么?小娃儿,你还小,不懂。”
沈涵:“我十七了。”
谢伟仁摇摇头,道:“你还小,十七……什么!十七!?”
沈涵头上垂下几根黑线,他十七是什么令人很惊讶的事吗?
谢伟仁知道自己失态了,盯着沈涵掩着半边脸的面具半响,道:“诶,给我看看你脸呗?”
沈涵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掩着脸,但是总觉得取下来有不好的预感。反正并不影响他行动,就这么挂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