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酒馆,无忧点着黑袍人送过来的物件,发起了呆。
她该装傻充愣,还是直接挑破?
他穿成那样,如果她一下子就挑破,那岂不是说明她仍旧能一眼就认出他。
也算不上一眼就能认出,至少她去他店里找他的时候,她就没能认出。
无忧啊无忧,你酿出了那么多的忘忧,引导那么多人走出了困境,怎么到自己身上,一个小小的选择就能难道你?下入酒窖,无忧望着其中的酒,自嘲道。
“不是说再不相见的吗?你为何还要出现在我的面前。”无忧出现在黑影里。
猛地转身,黑袍人不说话。
“不敢说话?那为何出现。别以为装聋作哑套上一身黑衣,我就认不出你。”无忧吐出了她一直想忘却的名字,“青锋,你想干嘛呢?”
将面具摘下,青锋有些不知所措:“我曾经发过誓,要守护你一辈子,如今身后事已无顾虑,我遵守诺言来了。”
“不需要,我已经不需要你。你知不知道,就你现在的修为,我想要拍死你,简直轻而易举。如果不是顾及同心誓,你以为我会善良的放过你,那你也太高估一个魔女的心肠。”
静静的看着无忧,青锋的声音有些沙哑:“忧忧,我现在就连远远的站在一方,静静的守护者你,都没有资格了吗?”
“你本就没有资格,我现在已经找到了却情缘而无需度同心劫的方法,请你好好的活着,别连累我步入黄泉。”
“……那此后不再打扰,我会自我封禁,从此闭长关。”
夜凉如水,繁星如梦。
人生若只如初见,省去多少悲欢离合。
亥时到,酒馆未开。
啾啾一探究竟,发现无忧浑身冰凉瘫在摇椅上。
叼来一杯酒,将其灌入口。
见酒无用,只得将人带回云岛,放进暖泉里。
温润的泉水,洗去了冰寒,无忧从昏迷中转醒。
“你阿娘耗费半身修为,才将你救回,虽不知为何,让你落下心疾的毛病。但不是跟你说过多少遍,不能大喜大悲的吗,这些年过得不是挺好,怎么这心疾又犯,而且还刺激的寒毒迸发。”啾啾,是无忧母亲的契约灵宠。咕咕鸟,是苍树的守护者。
“啾啾,人为什么要有七情六欲呢?”无忧选择了回避。
“我又不是人,我怎么知道!”啾啾没好气的道。
“唉~~~~”
“你就是叹再长的气,我也给不了你答案。一杯忘忧无法缓解你的毛病,我将许多坛混合了一起,你自己泡澡去,试试看有没有用。”
捂着胸口,无忧凄凉的道:“啾啾,你这是要我的命啊,酒是用来泡的吗?”
“碘酒还用来擦呢,怎么就不能用来泡!”
“可碘酒是酒吗,它只是带有酒字而已。”
“反正已经浪费,你就奢侈一回。”
闭上嘴,无忧努力的让自己平静,可是心它不听话:他是那样热闹的一个人,他将自己与世隔绝了,如果选择不拆穿,是不是会更好。
可那是他的选择,她可没有逼他。他活该!她本来健健康康的,如果不是他,哪里会落下一身毛病!
无忧感觉自己分散成了无数个,她们各个都有着自己的心思。
一个在诉说着他的好,一个在怨恨里数落他的过错,一个在回忆里心疼,一个在为他辩解,一个在为自己打抱不平,一个在指责自己……
心在绞痛,最终她还是泡进了酒缸里。
还是忘忧能令人平静。
一醉解千愁,以烦恼入酒,以散去烦恼。
世上哪有过不去的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