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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阳看着这个半死不活的老头,想起这些事情都因他而起,顿时恨的牙痒痒。即使他现在身负重伤,都恨不得去踢他几脚的程度。
白栀看着这个昔日呼风唤雨的任,也犯了难:“咱们也不了解宋宗主与温长老曾经的过去,这老头咱们还是先不要轻举妄动,好好把他押送回去吧,别说我们,应该对他仇视的人还不少,到时候因果循环,冤有头债有主,他自然会得到他的惩罚。”
于是三人就呈守卫之势,把这个老头围在中间,任谁来想带走他也得先过了他们这一关。
宋庭则是闪身去了温颂川都身边,扶着他的肩头,让他轻轻的靠在自己的腹部。
温颂川闻着鼻尖熟悉的气息,一时之间眼泪也涌了上来:“阿哥……待我如亲弟,一般的师兄和师姐都没了,还是我亲手斩断了他们最后一线生机……我好像要生出心魔来了……”
听着温颂川委屈又悲痛都声音,宋庭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余下的只有心疼二字。
他的阿清,原本能够在他的保护之下平安顺遂,无忧无虑的度过这一生,可就是这般命途多舛,让他们经历一次又一次的分别。
“没关系,你想说,我就听着。你若是想陪着师兄师姐再待一会,我就在这里,哪里也不去。”温热的大掌抚摸在他的头顶,为他挡住了许多淋下来的小雨点。
那些小雨点打在他的身上,可疼可疼了。疼的他都睁不开眼,一睁开就感觉眼睛有一种肿胀干涩的疼痛。
这时的他靠在宋庭的身上,才能够卸下心防来,毫不设防的在宋庭面前袒露着他的任何伤口。
疲惫席卷了他的全身,他实在是太累了,乏力如潮水一般涌来,将他紧紧裹挟着,妄图拖入海底,溺毙在那里。
就在他准备脱力一般倒在宋庭身上,意识快要迷离的时候,一声高亢的声音将他唤了回来:“师叔!!你没事吧!!”
温颂川一个激灵,怔愣着往那边看去,只见何观一个不大不高的人,从沙漠的尽头屁颠屁颠跑过来,看他的模样也是极尽狼狈。
“师叔,我不会来晚了吧!!你有什么事儿没?我这次做好万全的准备了!一定能祝你旗开得胜!”等他跑得近了一些,温颂川才看到他背上那一个比脑袋还大的包裹,里面还叮叮当当在响。
见温颂川都目光略微在他后面的包裹上停留了一下,何观扬起脑袋,还非常自豪地对他说:“这可是我从回扬宗的库房里偷来的法器,我没跟任何人说,偷了库房的钥匙一把全拢来了。但是不知道什么对师叔你有用,就带过来让你自行挑选。”
接着,他看到温颂川浑身狼狈的痕迹和红肿的眼眶,心一下子悬的老高:“师叔……你怎么了?莫不是战败了?战败了也没关系,咱们叔只回院子里好好探讨探讨,大不了下次再战呗,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嘛。”
温颂川看着这张酷似何境的面容,小少年似乎怕自己的信心落败,还在安慰他。
温颂川抓着宋庭都手,仿佛只是想借力而起,可又非常大力地抓住,指甲几乎都要镶嵌在宋庭的肉里了。
宋庭知道,他这是在害怕。
害怕跟何观说,地上四只异兽里躺的有他的父亲,害怕何观对他父亲现在的样子感到恐惧,也害怕何观知道他父亲死亡真相后对温颂川的责难。
宋庭回握住温颂川都手,温暖的掌心度过来源源不断的暖意,让温颂川冰冷都指尖都不再那么僵硬了。
“何观。”温颂川让自己的嗓子艰难发声,“你过来,跪下。”
何观没有问为什么,因为在他的心里,他一直都知道,师叔是永远都不会害他的。
“磕头。拜见你的父亲。”
话音一落何观蓦然抬头,怔怔地看着温颂川。
温颂川别过脸,滚烫的泪珠从他的脸颊划过,声音沙哑难耐:“对不起,我没有让你见到他的最后一面。”
他还作为灵魂体,住在南释迦里都时候,其实那时候他是有记忆的。
他见到过何境是如何期待着这个孩子,也看见了他如何每天都抱着这个孩子到处走动,脸上挂着的笑意也不是作假。
他是真的非常喜欢这个孩子。
可何观最终还是没能见到何境的最后一面。
何观听完温颂川的话,朝他指的那一个异兽。非常郑重严肃的磕了三个头:“父亲在上,儿子何观,一定会继承您的意志,努力修炼,保护好自己,也会保护好师叔。”
听到最后一句,温颂川有些不可置信。宋庭在他耳边道:“看来这小子,是个不错的人。”
何观再次郑重磕了三个头,站起身来,跑到温颂川身边,扯出自己衣袖里的帕子:“师叔,别哭了,我知道这不是你的错。我们一起把父亲,三师叔和师姨们葬下,带着宋师叔一起回到清远峰。”
“你不怪我吗?师兄师姐唯一的一线生机,是被我斩断的。”温颂川垂着眼,把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的告诉了何观。
没想到何观说:“师叔,这本就不是你的错。谁也没有想到,那丧心病狂的万极殿主教会把师叔师姨的魂魄装进异兽的躯体之内,你只是做了你该做的事情,这些事情你是预料不到的。若是一直纠结于此,反倒还会阻碍了你自己。”
“通过旁人的言语和清远峰的各个布局,我从中也是能窥见几分当年。父亲与师叔师姨们对师叔你的喜爱与爱护。他们肯定是想保护你,才会用身体拦在结界之前,不让你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