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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庭头也不抬,听着耳边鞭子的呼啸声和箭矢掉在地上噼里啪啦的声音。两种声音混合在一起,竟然奇迹般让他焦躁的心平静下来。
他一点也不担心这些箭会伤到自己,因为温颂川在他的身边。
他运转起自身灵力,试着去推动这个巨大的齿轮,可无论他使了多大的劲,这个齿轮依然纹丝不动。
远处看只觉得它大,而凑近了看,却发现它每一个齿轮上都雕刻有一些繁复的花纹。
而这种花纹一般出现的地方就是法阵或者是符纸。
法阵和符纸一般是摘星楼所擅长的区域,但是器宗与摘星楼世代交好,而且法器多也首先供给摘星楼,所以摘星楼作为交换,为器宗画一些阵法,也未尝不可。
那就意味着要找出正确驱动阵法的方式,这个齿轮才会转动。
但是这种程序一般又繁琐又难琢磨,需要耗费的时间会很长很长。
这箭雨是无休止的,人是会累的。
所以再拖下去对他们没有任何好处。
耳边温颂川的呼吸稍微开始紊乱了,虽然还不至于筋疲力竭的程度,但是宋庭能够明显感觉到温颂川有点累了。
衡量了一下现下的情况,宋庭很快就做出了一个决定。
他把盏月剑卡在齿轮与地板的缝隙,往下一压。
“吱嘎——”齿轮稍微转了小半圈。
这种方法是可行的。
他站到温颂川身边,跟他一起抵抗箭雨,嘴一张一合,语速较快:“齿轮上有阵法,现在没有时间去研究破解它的方法,我刚刚想到了一个办法,你上木质梯,我用剑撬动齿轮,你先上去,在把鞭子甩下来,把我捞上去。”
宋庭的思路很清晰,就是让温颂川先上,他借着温颂川的鞭子再上。
既然无法推动齿轮自己转,那只有一个人在下面让它转,另外一个人想办法让下面那个人上去。
这方法到现在为止是暴力破解的最优解,但是现在面临着一个问题。
如果没有这一场无休无止的箭雨,那么这个方法是他们可以选择的最好方法。
但是箭雨向他们袭来,若是温颂川上了木质梯,那他就无法挥动鞭子帮助宋庭抵挡。
宋庭的盏月要来撬齿轮,那他拿什么来保护自己?不得被射成筛子啊?
“不行!”温颂川听完他说的办法,下意识就反驳了他的想法,“这对你来说实在是太危险了。”
这次轮到宋庭发愣了,他早就习惯了危险的事情事事亲为,因为在他以往的习惯中,除了他似乎也没有别人能够担任得起这份责任。
所以温颂川这一下反驳得他有些意外。
他之前不是一直想让自己死吗?这就是一个绝佳的好机会啊!但是他为什么拒绝?是因为担心自己吗?
他的心里鼓鼓胀胀的,手指摩挲着盏月的冰凉剑身,连自己的声音都漂浮不定:“危险的事情是我来做,你……这是在担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