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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是小孩子说出的话。
“嘿!你怎么又来了?赶紧给我滚出去!不准睡我家屋檐下!脏了我家的地怎么办?”
“这不知是哪个人与别人苟合,生下来的杂种!若我是他的父母,一定会把他丢掉!可真丢脸啊!”
这是大人说出来的话。
一年四季他身上的伤痕就没有消下来过。
新伤添旧伤,层层叠叠。
我的父亲和母亲是无敌的盖世英雄!
他也不是别人苟合生下来的杂种!
他无数次因为他人的异样眼光和伤人的话语而躲起来偷偷抹眼泪。
他不是没想过逃跑。
可是跑又能跑到哪里去呢?
他连怎么来到这个地方都不知道,以他现在的状况,还没跑去多远,就被路上晃荡的异兽咬死了。
至少这里还有人气吧。
流浪在村子里的那几年,每一个寒冬腊月里,他都只能穿着不能够蔽体的衣物,蜷缩在村子里唯一一个破庙内。
这个庙里有诸天神佛,那些村民虽然刁恶,但也不敢在神佛面前造次。
他每次就缩在神案下面那一个小柜子里,厚厚的柜门可以挡住风,可以让他暖和一点。
饿了的话就爬出来,抿一点用来插香的观音土。
这还不敢多吃,害怕很快吃完之后就没有吃的了。
他还清清楚楚地记住得那一日,外面的雪下的很大,几乎遮盖住望出去的所有视线。
雪积的很厚,破庙的门前有一个高高的门槛,他需要很费力很费力才能跨过那个门槛进入破庙。
但是那一日,雪几乎都没过了门槛,往庙里涌进来。
身体被冻僵得开始麻木,胃里因为没有东西,痉挛似的一抽一抽,火烧火燎的。
他感觉脑袋晕晕乎乎的,意识都不甚清醒,呼出来的气打在唇上的小绒毛,都是火灼一般烫的。
他好饿啊。
如果再不吃点东西,他怕是快要被饿死了。
于是他用尽全身力气,挣扎着从神案下的柜子里爬起来,准备再抿一点观音土填填肚子。
可是等他站起来之后才发现,神案上那个插香的石槽不知何时被人搬走了。
唯一的食物也没有了。
他抬起头,映入眼帘的只有漫天神佛悲天悯人的笑容。
如果有神佛的话,为何没人来救他?
难道眼睁睁看着他在这里受苦受难?
肚子实在是饿极了。
他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慢慢倒下去。他现在连一根手指都抬不起来了。
他怕是要死了吧。他想着。
他缓缓闭上双眼,魂魄都仿佛要离体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