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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南鸢躲到了谢云络身旁,而此时,谢云络才不紧不慢的从坐着的大石上起身,衣带平整,神色宁和,一双黑眸虽平淡无波,但却仿佛涵盖了山水,在周围跳跃的火把下,闪着波光粼粼的光。
更别提,他周身的气度如这大山深处的月色般,清冷而卓然。
来人一下子怔住了,再看他身旁还有一个紧凑在他身侧的夏南鸢,湿湿的眼睛含着雾气,就像一只见到生人的猫,剐蹭着紧靠在主人身上。
自从梁王接管了西南这片封地后,私占军田,镇压当地土军危害百姓的事便时有发生,很多人都受不了抛妻弃子私下给逃了,只有他们这一批,家产带不动,便全都给烧了,妻儿老弱跑不动,便就地带进了山,从此不去外界,也算乐的个清闲。
然而毕竟,领头的壮汉也是兵营里出身,当年,朝廷专注北伐,无暇顾及南边,便是他们跟人组成了一股民间势力,在青岚山里打游击,抵御南晋和一些土匪的入侵。
如今虽然隐居,但他毕竟,见识过南晋的一些带兵将军,当然也包括后续的梁王,却没有一个,能有谢云络这般的气度。
眼下,谢云络在他眼中倒像是一个带着佳人出来玩的王公贵族,尤其是他身边那些兵,虽然看着训练有素,但却不像是滥杀无辜之人。
于是,壮汉让所有人放下砍刀,对着谢云络一行人道:“喂,小子,我不管你进山是来游玩还是来打猎,这青岚山都不是你能去的。不想死,就带着你的人赶紧撤,不然你死不要紧,要是连带着你身边的官小姐,不就太可惜了?”
“你——”
李护卫刚想说这人口气放尊重点,就被谢云络制止。
眼见面前这些人没有恶意,谢云络上前,对着那位大汉,默然开口道:
“方才,在不远处山洞里的一个伤患,是被你们救走的吧?”
“你,你说什么?”
壮汉瞬间吃惊,连带着山民也全都举起了刀,李护卫也带人警戒,气氛再次剑拔弩张。
谢云络再次让李卫将刀放下,之后上前,拿出了圣上亲赐的令牌。
一瞬间,周围亮堂的火光,照着他令牌上的字,熠熠生辉。
壮汉的双眼,几乎被闪的灼烫,他虽然看不懂那些字,但却知道这些花纹,代表着什么意思。
“您……您就是出征北伐,以谋克敌,征战数百几乎从无败绩的谢将军?”
——
此刻,村里用土石堆砌的亮堂堂屋里,夏南鸢正在给那名她路上捡来的人治病,手里用来切割腐肉的薄刀一刀刀划下,周围老少全都忍不住皱起了眉。
“谢世子,您是怎么发现我们这个村子的?”
似是受不了夏南鸢这别具一格的诊病方式,旁边坐着的花白胡子老者率先朝谢云络问道,似是在转移着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