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听望着塞缪尔优雅矜贵的背影,若有所思。
他貌似是个好人。
赖安也望了过去,说道:“乔尔杰老师身体一直很差,两年前他唯一的亲人——他的弟弟死在了大荒,这事情对老师身心的打击都很大,好像又因此染上了什么并发症。”
赖安转过头来说:“他给我们上课的时候一直会坚持站着,而且谈笑风生……我还以为他挺健康的,结果,我有几次出席活动,发现他其实私下出行都坐着轮椅,因为有时候身体会疼到难以行走……”
“幸亏现在他的病慢慢好转了,”赖安祈祷道,“乜伽女神保佑!乔尔杰老师可一定得长命百岁!除了他,可遇不见第二个对学生这么温柔好说话的学院领导了。”
“唯一的亲人?”荀听想起了塞缪尔指上的戒指,试探着问道,“我记得老师好像有家室了。”
“要命……你不知道啊?师母好多年前就去世了,老师一直未娶。”赖安撇嘴说,“亏你还上了那么多节他的课!”
“这样……”荀听将最后一块馅饼递进嘴里,擦了擦嘴。
或许塞缪尔在之后能帮上他什么忙。他可以先把他说的补助申请下来,确保自己不会被饿死。
前三命的死亡威胁都那么惊心动魄,第四命居然要开始为一口饭而奔波了,荀听一时还没适应过来。
见茶歇时间差不多结束,荀听道,“我们入座吧。”
赖安刚应下来。一个男生突然出现在二人的身边,他伸出一只胳膊,从后方环住了荀听的脖子。
对方笑嘻嘻道:“你怎么来这儿了,怪不得黑聆今天去宿舍没找到你……你以为人多你就安全了?”
荀听记得他,他就是昨天跟在黑聆旁边起哄的人之一。
赖安缩了一下脑袋,道:“同学……这儿不能……”
“啧,”男生皱眉,凶神恶煞地指了他一下,道,“问你了吗,胖子。”
荀听冷下脸来,拿开他的手,但对方锲而不舍地又跨了上去。男生看见他漠然的神色,道:“不理我……”他环视周围,小声嗤笑道:“看来是在专心钓大鱼呢?看上这儿的哪个屁股了?”
对方似乎在等待着荀听恼羞成怒,好以他的怒火取乐。
他们习惯了把恶劣的暴力发泄和粗鄙之语全倒在午溪这里,午溪的反抗会让他倍感愉悦,这几乎成了黑聆跟班们的新型娱乐方式。
太幼稚了。
荀听在心中叹了口气。
荀听只好勾了下嘴角,将椅子转了一下,他撑着腮歪头,一双好看而天然深情的双眼与对方视线相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