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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垂下眸,握着温热的水杯坐了好一会才缓过来,抬眸看向一旁的一号。
一号背对着她坐在地上,面前摆着绷带和止血药,正低头咬着衣服处理伤口。
谢烟雨看不见他的伤口,但能闻到空气中弥漫的浓重血腥味。
胃里剧烈翻涌,压了一晚上的恶心再也压不住了,她倏地起身。
一号回头看过去,却只看见她跑着进去厕所的背影。
谢烟雨双手撑在洗手台上,弓着背,断断续续地吐着。
黄白呕吐物大半进了洗手盆被水冲走,只剩下一些溅到平台上的散发着酸臭味。
谢烟雨几乎将胃里的东西都吐了出来,一股火烧火燎的感觉从胃里冒出,直击喉咙。
她喘了口气缓了会,转身想去找杯水漱口,一只手从旁边伸出来,刚被她放下的温水出现在眼前。
谢烟雨接过,低声说了句谢谢。
等她漱完口,一号把抬手要清理洗手台的她拉住,语气里带着担忧,“你去歇会,我来收拾。”
谢烟雨没动,“我自己来。”
“没事。”一号缓声道,将试图擦拭台面的谢烟雨拉住,“我来。”
谢烟雨抿了抿唇,小而窄的卫生间里空气不流畅,酸臭味久久不散,她自己都有些受不住,何况别人。
因为呕吐被刺激得发红的眼尾更加红了,甚至蔓延到了脸上,她扣着手心,一下比一下急躁。
一号仿佛什么都闻不到,将人拉开后上前,垂眸认真清理台面。
他换了身衣裳,伤口似乎也处理好了,身上虽然还有血腥味,但是不浓,在可以忍受的范围内。
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态,谢烟雨没有离开,而是站在旁边看他处理自己吐的东西。
洗手间的灯光昏暗,洒在他身上多了几分温柔。
细密的水声中,谢烟雨不知不觉走了神。
初见时太过仓促,咖啡厅那天全是花香,巷子口那次没来及说话。
三次见面,她似乎没有认真看过这人的眉眼,现下仔细一看,长得比她那未婚夫还要俊上几分。
一号冷硬的眉眼带着认真,手下动作不停,却微微侧眸,“你先出去休息。”
冰冷血腥的红色眼眸转过来时,似乎染上了暖意。
谢烟雨扣手心的动作一顿,几不可察地点头,“嗯。”
谢烟雨应完并未走远,拿着杯子出了厕所站在门口,靠在阳台上。
这是一个见不到任何光线的阳台,正对面是一栋高高的大楼,遮挡住了所有阳光和能透进来的光芒。
不过还是有风穿过狭小的缝隙给这间小屋带来几分清凉。
鼻尖除了微风的气息再没有别的刺激气味,谢烟雨脸色开始回暖。
她手指搭在平面上,侧头去看一号。
一号动作轻巧熟练,把洗手台擦了一遍后抬手把镜子也擦了擦,最后洗干净帕子晾在一旁,随意洗了个手准备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