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曾经是我的学生,不要这么惊讶的看着我,我曾在联邦大学执教过两年,她很让人记忆犹新。”
楚珂润想了半天最终用了一个特别的词,记忆犹新。
“她是我执教第一年的学生,拿了联邦大学全额奖学金以及最高贫困补助进的学校,在校内成绩优异,性格活泼、正直、坚毅、勇敢。后来,被特批提前进入联邦行政管理层。”
“正直”在联邦管理层并不是什么好的形容词,段望津已经能预料到陆梅的官场生涯。
果然不出段望津所料,楚珂润接着说道:“陇湾市市长的儿子打死了一个女人,那个女人干的是地下生意,她的家人借机让市长的儿子赔钱,于是闹上了法庭。”
“她的家人只想要钱?”段望津问道。
“对,所有人都明白,五十万联邦币可以盖过此事。陆梅不这样觉得,她认为那个女孩的家人真的只想得到公平。”
“她心中的公平害死了她。她为这件事忙前忙后,看着不熟悉的法律条文,后来在胜诉的前一秒,那家人撤诉了,反过来诬告陆梅。”
“最后他们如愿以偿的拿着钱回去潇洒,陆梅从板上钉钉的副市长变成水吉的市长,从二十二岁刚毕业的学生熬到今天。”
“也算是水吉的奇迹吧。”楚珂润擦着眼镜缓缓评价道。
“她——”段望津此刻不知道该怎么描述心中的感受,他自小在特别行动组,没少听父母说起联邦管理层的混乱,他们的言语间都是怒气与忧愁。
段望津不曾想到过管理层还出现过这样一位品性高洁的人,就像海里混进一颗白糖那样难找。
“她不适合待在管理层,或许我该推荐她来特别行动组当一个文职人员。”楚珂润的话带上点笑意,不知道这是对联邦的嘲讽还是自嘲。
“当时觉得这个文职她来做有点太屈才了,我也希望她能成为改变联邦管理层的那一颗星星,可惜了,是个流星。”楚珂润不适宜的讲着一个不好笑的笑话。
段望津实在笑不出来,只能坐在座位上心不在焉的看着那沓资料。
楚珂润看出来了,也没有出声打扰,他亲自来水吉也有想趁机将陆梅调离这里的意思,来行动组当个文职,总比丢命强。
安静的沉默像是在惋惜,惋惜一个少年英才逐渐落幕,更惋惜的是,从根里就烂掉的联邦。
“段望津,收到请回话。”
“段望津,收到请回话。”
段望津蹭的一下站起来,这是林落的声音,林落喘着粗气,唇齿间压抑着的痛苦从一声声呼叫中清晰的传到段望津的耳朵里。
“你在哪?我过来找你!”段望津的话不经思考的脱口而出,过了几秒,才想起自己正在执行其他任务,忐忑的看向不知什么时候凑上来的楚珂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