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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望积攒到顶点,裴景就恢复了冷静。
看着自己曾经的朋友变成一条困在铁笼里的流浪狗,裴景觉得自己也不必在他身上浪费感情了,“宋十川,我们的合作到此结束了。你好自为之吧。”
裴景转身离开,关门的动静落在宋十川眼里,却没有溅起半点涟漪。
他唯一的动作就是把手伸进西装口袋,然后拿出了一块过期的巧克力。
那是他之前随手乱扔,又从沙发底下找出来的。
曾经不屑一顾的垃圾,变成了再也得不到的赠礼。
宋十川之所以还能多忍几天,忍到把喻枞骗到过来而不是直接抢人,只不过是因为他知道怕了——他怕自己有一天要为喻枞收尸。
那场本该落在自己头上的爆炸,以及那天喻枞毫不犹豫跳上窗台的情景,都像数不清的水草那样紧紧捆绑了他的手脚,汹涌而来的后怕更是让宋十川绷紧了神经。
如果他逼迫到极限,喻枞真的很有可能会死——那是他宁肯一夜又一夜地干熬,也不肯闭眼迎接的噩梦。
可是,被喻枞憎恨着,在合同到期后彻底远走高飞,那生离又比死别好上几分呢?
今天是他和喻枞的婚礼,但这黑色的请柬也的确是为葬礼而准备的。
是他宋十川的理智、理想,为他丧心病狂的爱情殉葬,而他要的陪葬品,就是喻枞的自由。
就算再也得不到喻枞的爱,喻枞也只能留在自己身边。
把巧克力收回口袋,手机恰好传来滴滴的提示音,宋十川睁开了紧闭的双眼,拿起手机解锁。
只见一个闪烁的红点出现在酒店大门前,宋十川脑海里那根快要到达极限的神经终于缓缓放松了下来。
“人已经到了,你们任务完成得很好。”他露出了今天的第一个笑容,通知那些跟踪喻枞的人做好拦截的准备,然后大踏步朝外走去。
在全场宾客的瞩目下,今天的新郎站在红毯尽头,深邃的眼眸直勾勾盯着停在酒店入口的那辆车,等待今天这场婚礼的另一位主角。
一分钟,两分钟,那辆车依然纹丝不动,车里的人并没有要下来的意思,但也没有开车逃走的迹象。
微笑的新郎忽然变了脸色,镇定全无地跑向那辆车,然后猛地拉开车门——除了代驾的机器司机,这辆车空无一人,后座上只有他曾经送出去的那封黑色请柬,以及一捧还带着水珠的白色玫瑰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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