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宁侯打断了他,道:“你也是军中老人了,营啸是怎么一回事,你肯定清楚。
说白了,就是兵士们压力太大了,但凡有一人没抗住,影响开来,就全乱套。
照老夫看,那点儿香料,能不能飘进西州城还是两说。
反倒是毛将军他们在城外又是擂鼓又是吹号的,让人心烦,这一烦,就炸开了。
冯仲是给老夫面子,再三夸阿鸾能耐。
可老夫得有自知之明,不能顺着杆子就往天上爬,是吧?”
文书官听他这么说,自不坚持,只简单调整了几处用词。
等永宁侯确认、点头之后,送往西州城,待众将无异议、盖上印章后,再送往京师。
文书官一走,永宁侯背着双手,站在地图前。
军报上当然不能提秦鸾的功劳。
并非是秦胤不信自己孙女。
当祖父的,恨不能把孩子们都吹上天。
哪怕是一分功绩,也想吹成十分。
可这事儿不成。
一分功绩,都得抹干净。
什么点香就把西州城兵营点营啸了,听着是厉害无比,但有隐患。
阿鸾与他说过淑妃娘娘的状况。
一旦皇上质疑到娘娘那儿……
倒不如瞒下,以求稳当。
视线从西州城挪开,一路向东,直到京城。
永宁侯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看,嘴里哼着早年间军中的战歌。
林宣啊。
永宁侯在心里默默念叨着。
西州城归了大周,老夫为了自家的这东床快婿,费了大力气呀。
夜色,渐渐淡去。
东方天边,已露淡淡晨光。
京城的城门打开,一匹快马冲入城中。
从驿官马背上旗帜的颜色看,那是边关来的军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