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阳不比京城,没有那么精细的点心,”何师爷道,“您将就尝尝。”
唐筹对着糕点兴趣缺缺。
当然了,最合适的肯定是一碟南瓜子。
可惜,此情此景,不可能真拿一把出来嗑。
“造什么反?”长公主凤眼一挑,“我为了谁去造反?”
唐筹赔笑。
这问题,城门口时答不上,现在也一样答不上。
长公主也没想要唐筹答明白,问:“京里传旨,怎么说的?”
唐筹没有答,只让师爷取了文书来。
长公主看了眼。
上头的内容,与她预想的差不多。
三家死逃出京,意欲造反,严加抓捕。
却没有“格杀勿论”。
以赵隶的心思,一定恨不能立刻杀了他们,但是,他没有办法落在文字上。
老侯爷父子与念之还在边关,他们不久前才立下大功,如今京中出了变故,哪怕是“造反”的迹象,朝廷能抓人,但不能不让人辩解。
人死,落子,再无反悔余地。
万一其中有什么误会呢?
更何况,京城是京城,底下州府可不知道京城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府衙官员按旨意办事,老百姓心里怎么嘀咕,那是人人都有一本账。
在没有让老百姓信服的“铁证”之前,没给功臣自辨的机会就杀了个干净,看着是雷霆手段,但绝对不是什么好法子。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民心不向,自取灭亡。”
以平阳长公主对那几位老御史的了解,他们能站在金銮殿上骂上一个时辰。
不能落于文字,做事的尺度就全在经手的各府衙门里了。
长公主看着唐筹。
祁阳府,定是个想要赶尽杀绝的地方。
“我那位好弟弟,问都不问,竟觉得我会反他?”长公主佯装气愤,道,“伤透了我的心!”
这话,唐筹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何师爷见状,当个引话的:“那永宁侯府与定国公府……”
“他们是他们,我是我。”长公主道。
唐筹一听就懂了。
这意思,是把造反的罪名都推给了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