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舒儿回娘家住了两夜,赵启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他生在宫里、长在宫里,贵为皇子,都嫌宫里住得烦,经常往外祖忠勤伯府跑,晋舒儿在娘家住了十几年,回去了想多住两天,多正常的事儿。
与其在宫里跟他大眼瞪小眼,他不痛快,晋舒儿也哭戚戚的,倒不如回娘家自在些。
晋舒儿总说祖母、母亲这样那样,赵启亦觉得她们对晋舒儿的照顾不够,但是,不看僧面看佛面,晋舒儿怀着皇长孙,安国公夫人还能无视她不成?
他一位皇子,不懂照顾人,也不可能学,更不晓得如何安排孕妇,但国公夫人肯定懂。
这么困难的事儿,就交给懂行的人。
先生们怎么教的来着?
人尽其用。
他学得挺好。
哪里想到,当中午的,晋舒儿回宫来,两只眼睛肿成了桃。
乌嬷嬷被叫去慈宁宫问话了,郑嬷嬷面对一脸莫名其妙的赵启,把徐公公那番话一五一十讲了一遍。
根本不用添油加醋,赵启听完,气炸了。
“你呢?”赵启问晋舒儿,“你到底有没有什么中邪、丢魂?”
晋舒儿被问得心虚了一下。
可其中轻重,她已经弄明白了,没凭没据的事儿,她当然咬死不承认。
“殿下难道不相信我?”晋舒儿指着自己,问,“我像是遇着妖邪了的样子?”
赵启一怔。
平心而论,与一年多前他认识的晋舒儿比起来,眼前之人的性情是有了很多变化。
可要说这些变化就是撞鬼了,赵启也不信。
他当然没有见过撞鬼的人,但鬼怪异志也听过不少,说书先生讲的故事里,就没这样的!
十之八九,晋舒儿的脾气就是母妃反反复复与他唠叨过的、孕中女子的变化。
“那你找秦家那土……”习惯成自然,赵启要说“土鸡”,突然意识到那不是只“土鸡”了,话就卡住了。
难得的,晋舒儿没揪着这一点不放。
“祖母生辰,她是客人,”晋舒儿咬定了,“我跟她说会儿话,不也寻常?我知道皇上、皇太后都不满意我,我就想看看他们都喜欢的‘二皇子妃’到底是什么样的!”
赵启想了想,晋舒儿这一想法,也没有不对。
晋舒儿越说越委屈:“哪知道后来徐公公会来,还说了那么多不中听的话。
我若是个一而再撞邪的不祥之人,我腹中的皇长孙怎么办?
这宫里盼着我平平安安生下皇长孙的,除了殿下,就只有顺妃娘娘了。
娘娘要是听说了,得多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