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年,林繁太循规蹈矩了。
若不是防着宫里,老夫人更喜欢林繁小时候的性格。
淘气,皮得跟猴儿似的,开朗亦真挚。
长大后的林繁“收敛”了,依旧是好孩子,但老夫人想,他本该更张扬些、肆意些。
至于姑娘家身上那一套一套的规矩,老夫人更不在意。
如果说,她真的认同女子就该这样、不该那样,她怎么会成为瑰卫呢?
她练武艺、念兵书、守城池、杀敌兵,她做过的不似“大家闺秀”的事儿多了去了。
午夜敌军来袭,她们冲上城墙救援之时,可没有琢磨过女子夜里该不该出门。
只要问心无愧,三更半夜和午时三刻,就是一样的。
真是行事有缺的,大白天都会杀人放火。
老夫人想,她和林宣一起教出来的念之,他会钟意的姑娘,定是个好孩子。
这二十年,老夫人深入简出,居于内院,她为林宣、为念之付出,这是她的选择,她甘之如饴。
可她绝不会以此来否定从前勇于战斗的自己。
也不会去否定未曾谋面的小姑娘。
“我现在啊,”老夫人笑了起来,笑容里,感叹夹杂着各种滋味,“我想到念之刚学走路时候了。”
开窍了呢。
走路是,送姑娘礼物也是。
作为母亲,看到儿子的“每一步”,都忍不住欢喜。
而她,同时也会有无限的思念。
以前是想,她的亲女儿,是不是也在学走路了。
现在是想,那位叫念之开窍的姑娘,是什么性子、什么模样。
巧玉与她奉了盏甜汤润嗓子:“奴婢光看您这神情,就叫您感染了,您看,奴婢的嘴角都压不下去。”
“那就笑出来,”老夫人笑道,“是得笑,笑了心情才好,康健。”
另一厢,林繁赶着去上朝。
母亲与巧玉的对话,他自不可能知道。
清晨的大街上,已经有不少赶早谋生的百姓了。
街边支起了面摊。
锅子里熬着浓汤,香气扑鼻,让最好这一口的方天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林繁笑他:“我进了朝房,你只管出来吃面。”
方天憨笑,问:“那小的回头给您捎一碗到衙门里?”
林繁呵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