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宗主:……这么说来,很有些道理啊。
史书上这两年的记载很简短,“突厥数寇北边。”
短短六个字,多少百姓血泪?
所以——她脑子那点残存的可怜史料,也许还有用?
。
“怎么还跪着?起来啊。”
高弘德这才拱手后缓慢起身。
身后的杨虚彦不知为何,也许奚宗主方才的难以置信太过生动,他默默嗑了三个头,才随后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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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另外一边慢吞吞重新站立的侯希白:说真的宗主,您能改个称呼吗?小猴子?这辈子没这么无语过。
侯希白只敢心中吐槽,师父石之轩威严极甚,可侯希白更多是惧。对宗主,侯希白自知格格不入,可打心底的敬。
不仅仅因为奚宗主武功深不可测。
侯希白游历天下,见多识广,他曾根深蒂固认定底下民众麻木且愚昧,朽木不可雕。等到了边城,入眼所见,边民的鲜活与生动,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一切的改变,来自奚宗主。
别管侯希白多不适应奚宗主各种直白到粗犷的行事作风,他只知道,那不过是他没有宗主的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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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侯希白默默站到一边,垂下眼皮。
第一眼见奚宗主,侯希白惊为天人。
宗主长相不那么精致,更显大气。周身气韵哪怕师妃暄多有不如,一言一行恍若暗合天地自然,怎么看怎么赏心悦目。
那时候,侯希白差点顾不上师命。乍一见右手蠢蠢欲动,只想当场为奚宗主画上一幅人物肖像图。
侯希白现今,那是泪往心里流。
他哪里知道,奚宗主整日整日念叨不是地里的收成,就是老百姓碗里有没有多块肉,再不就是百姓每户食盐几何,食油几许。
每日一问,商队的瓷器、琉璃和糖卖到了哪里?再不就是惦记跋锋寒在高昌和当地百姓签订白叠子种植的一应事宜。
私盐买卖奚宗主也能嘱咐一二。
另有兵工厂、纺织作坊、豆腐作坊等集体单位,奚宗主每日问询,时不时造访。
除此以外,奚宗主最耗费精力的地方是军营和马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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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一个月,侯希白跟随奚宗主下过地,施过肥,在军营训练场滚过泥地,在牧场打过木头桩。
至少十年以内,侯希白不敢画画,他是如此腌臜,不配提画笔。
曾经折扇不离手的多情公子,如今改为笔不离手,因为……他担任奚宗主秘书。
说起来无人敢信,刚来边城的那场考试,连考三场,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侯希白,成绩垫底,宋师道妹妹宋玉致都比他强点。
绾绾、宋玉致已经外放成为公社书记的副手,只有他,不得不和杨虚彦一道,接受持续的思想改造。
嗯,思想改造,奚宗主如此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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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从高昌返回的跋锋寒,闯进办公场地,卷起一阵狂风。
“宗主,边城来了高手对不对?跋锋寒不要今次奖金,申请约战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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