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清晚看了看挂钟,问道:“你大概几点回?”
他要是能在明天早上六点前回来,他们还能再见最后一面,真正告个别。
裴景明语气缓和了几分:“可能要凌晨才能到家,你给我留灯,先睡吧。”
柳清晚顿了顿,还是应了声。
“好,我给你留灯,等你回。”
“嗯,我一定回!”裴景明信誓旦旦地说着,随即挂断了电话。
“裴景明,这是我最后一次等你了。”
柳清晚打开客厅的壁灯,坐在沙发上静静等着。
一个小时过去,两个小时过去。
直到天边亮起鱼肚白,直到第一抹朝阳爬上云端。
直到凌晨五点,裴景明都没有回来。
他再一次食言了。
柳清晚起了身,在报纸上给最后一个“正”字添了最后一笔。
随后,她将整个家里自己仅剩的东西全都扔了出去,没留一丝痕迹。
5点30分。
柳清晚在抽屉最底层找到被她亲手撕碎的结婚报告,放在了铁盒旁。
然后她打开自己的行李箱,清点了所有物品,再将八仙桌上放了几天的特产全都装了进去。
拉上拉链,隔绝前尘旧情。
5点50分。
柳清晚在援疆报纸上写下一句话。
“裴景明,我走了,愿你往后余生得偿所愿。”
5点59分。
朝阳洒满整个大院,车轮滚动的声音由远及近。
6点整,“滴滴”的车鸣声响起。
柳清晚提着行李箱,最后看了一眼这个被她冠之以家的地方,转身走了出去。
院外路边,一辆写着“心手相连,援疆筑梦,共创美好新疆”标语的大巴车安静停着。
柳清晚敬了个队礼:“您好,学生柳清晚前来报到!”
“欢迎你加入援疆队伍!”工作人员点了点头,打开车门。
柳清晚迎着天边的第一抹晨辉,没有任何留恋地上了车。
此去经年,以身报国,不问归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