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四十来岁,村里人就宁老太、宁老太地叫她,若不是被生活磨砺的没了光彩,四十岁还是盛年呢!
老张头儿呢,还不是一样,到现在也还不到六十岁。
从前的日子太苦,赶上了好时候,他们为啥不能像年轻人一样追求自己的幸福呢?
“那,后半辈子,咱们……”老张往前走了两步,大胆地牵了宁老太的手。
“诶!”宁老太用力点了点头。
……
天气太热,老张头儿捂得太严实,浑身淌汗。
劣质发胶掺杂上汗水,流到眼睛里,那滋味儿太难受了。
看着老张不住地抹眼睛,宁老太实在忍受不了,“你赶紧把外套脱了,到外面去洗洗脸!”
“诶!”老张像是得了特赦,“憋死我了!”
老张头客厅出来,到宁家的院子里接了盆水,洗脸的同时把头发也洗了,没了发胶,又是那个质朴的老张头儿了。
宁岁看着老张头儿笑了,“叔,你还是这样好!”
老张讪讪地笑笑,“我就说你妈不喜欢我整这些……都是老谢给出的馊主意!”
“你和我妈,商量的咋样?”宁岁和老张之间的感情,很难一两句说的清楚。
老张是她的员工、合伙人,也是她的朋友、长辈,又加上宁老太,他们之间的联系比从前更加紧密。
“我们说好了,只领证,不办事儿……”老张呵呵两声,“不过,也还是要请关系好的吃顿饭。”
“嗯!也行!”宁岁点头,“形式不重要,按你们喜欢的方式来就行。”
“吃饭就在我的菜馆儿,这个没商量!”程艳秋从后面过来,挽住宁岁的手臂,“当是我和王永民送你们的贺礼!”
“那哪儿行?”老张瞪起眼睛,“我结婚,酒席当然是我出!”
再说,他也不差钱!
“不行也得行!”程艳秋哼了一声,“要不然你问我爸,看他说行不行!”
“这……”搬出娘家大哥,老张真没少好说的。
“行了行了,别争了!”宁岁笑着打个圆场,“谁也不缺那点钱,大家凑一块儿热闹热闹,比啥都好!”
“那是!”程老头儿和老谢杀了两盘棋,从外面回来,很豪气地说,“酒席就在我的菜馆儿,主菜我亲自掌勺!”
老张冲宁岁摊摊手,表示没话说。
“那咱们是不是看个日子?”老谢昨晚男方这边的人,还是很重视这件事的。
“看日子?”程老头儿侧着耳朵听了听,“瞧瞧,想什么来什么。外面不是有走街串巷算卦的吗?请过来啊!”
可不是嘛,“帮帮帮”的敲着木头梆子,声音格外清脆。
说话间赵瞎子敲着梆子,已经点着竹杖进了宁家的门。
“老朽算出,这家人近日来有喜事,来道个喜,可有人请我喝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