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你少在这儿挑拨离间!”
老程头儿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激动地从床上坐起来!
赵海除了是他相中的女婿,还是他的关门弟子,他对赵海是有感情的。
可赵海最近一直没露面,确实不应该啊!
“我是不是挑拨离间,你好好琢磨琢磨!”宁老太冷笑一声,“啥叫爱屋及乌?我闺女的对象,嘴上不言语,可心里连我那不上道儿的儿子都惦记着!不信你问艳秋,买书、补课、送学校,哪一样不是他做的?”
啥?谁就她对象了!
宁岁只觉得,浑身的血液一下子蹿到脑门儿,刚才她还为老娘的一张嘴暗暗鼓掌,此刻只想一巴掌拍自己脑门儿上,原地晕过去多好!
她和谢崇安界限画得一清二楚,好不好!还有程艳秋在旁边听着,让以后她咋面对谢崇安?
偏偏宁老太面不改色声不变,继续教育老程头儿,“你可别为了赌气,坏了和闺女的感情,让别有用心的人得了便宜。
真到了那一步,别说你进不进祖坟,就算进来祖坟,你跟艳秋她妈咋交代?
难道说,老婆子啊,我花了一半儿的家产才跟你躺到一块儿的?”
程老头儿倏地坐直了身子,后背凉飕飕的。最近身体不好,他也时常想起艳秋她妈来。
她妈临终谁都不问,只拉着程老头儿的手说,一定要善待艳秋,就算以后再娶妻再生子,也不能少艳秋一份儿。
这么多年,他没有再成家也是怕艳秋落到后娘手里受气啊。
他把一半家产散出去,艳秋她妈会原谅她不?
“咋的?害怕了?”
宁老太仔细盯着程老头儿,冷笑一声。
瞧他那一脑门子汗,一准儿是动摇了!
很多事儿都是这样,就怕钻牛角尖儿,一旦钻进去就忘了原本的立场和想法,非得有人把牛犄角给敲碎了,才能出得来。
“咳咳咳……”
程老头儿又是一阵咳嗽,咳得直捶自己的胸口,眼看就上不来气儿。
“艳秋,愣着干啥,给你爸拍拍背!岁子,去叫医生啊!”宁老太起身,大声张罗着。
程艳秋被宁老太的大嗓门惊醒,赶紧爬到床上,撑住程老头儿的后背,轻轻拍打。
程老头儿闭着眼睛,两滴浑浊的眼泪顺着眼角无声地流下来。
这些天,还有谁比他更想程艳秋能守在他身边的?过去的那些就过去吧,以后艳秋能留在家里陪他就行……
宁岁“哦”了一声,被老娘拽回神思。
她从来都觉得老娘只能靠武力取胜,还从来没见过老娘能以理服人,今天这一席话简直是戳到了程老头儿的心窝子啊1
宁岁三步并作两步跑出门,到附近的诊所去叫医生。到了诊所,宁岁好说歹说,才骑着自行车把医生请上门。
医生给程老头儿打了一针,跟程艳秋说,“老爷子的肺病很严重了,需要人照顾不说,得住院输液才行!不能再耽搁了,要不然这个冬天可不好过去!”
程艳秋一下下顺着程老头儿的后背,柔声哄道,“爸,咱就去医院吧,等你病好了再赶我走,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