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槐绿勾了勾唇,狗娃跟她是一伙的,至于秀云婶子那个大嘴巴,没事都要编排三分,赵小翠肯定不敢去问。
而赵兰花嘛,赵小翠跟赵兰花抢过对象,闹得很难看,自然也不会去找她问话了。
躲过前世劫难,凌槐绿这一夜睡的很香甜。
天还没亮,就听到赵老太叫魂儿一样的声音:“一家子都死了是不是?我要解手啊!
槐花,槐花!你个死丫头,你起来呀!”
凌槐绿当没听见,牵着老牛去了山脚边,又去地里摘了篮子豆角,才慢条斯理往回走。
张桂芬拎着尿桶,顶着个鸡窝头问凌槐绿:“一大早,你跑哪儿去了?”
凌槐绿抱着一篮子豆角,低头道:“我。。。。我去放牛,摘豆角回来做早饭!”
张桂芬那股邪火发不出来,转头又去拍赵小翠的门:“死丫头,多大早上了,你还不起床?
你当自己是老不死的腿断了,躺床上等着人给你端屎端尿是吧!
一大家子,都指望老娘累死累活,等哪天老娘累死,你老子给你娶后娘进门,你就满意了?”
这两天正是收麦子,栽红薯苗点花生的时候,张桂芬忙的脚不沾地没日没夜的,就想着老二赵文贵一家子在城里吃香喝辣不晒太阳不淋雨,这心气儿就不顺了。
门咣的一声被赵小翠拉开,顶着两个肿泡眼:“你天天就晓得使唤我,赵茂成是断了腿还是断了手,他干不得活是吧?”
赵茂成抠着眼屎从屋里出来,睡眼惺忪道:“姐,你说话讲道理,我要读书,不能为这事耽搁了吧!”
赵小翠扶着门框吼道:“学校都放农忙假了,你还借口读书,跑到学校附近睡觉,别以为我不知道!”
张桂芬抄起扫把就往赵茂成身上抽:“放农忙假了,你也不晓得帮家里干点活儿,存心想累死老娘是不是!”
凌槐绿塞了柴火进灶膛,捏了几个麸皮面疙瘩下锅,拿勺子搅动几下,就背着背篓去屋后菜地。
秀云婶子背着背篓,拿着镰刀问凌槐绿:“你大舅妈又骂人了?”
凌槐绿低低嗯了一声,低头拿镰刀在地里割野苣藤回去喂小猪仔。
秀云婶子知道凌槐绿闷不吭声不爱说话,也没等她回话,继续道:“你说你大舅妈,日子比谁家都好过,偏喜欢成天吵吵骂骂的。
也亏得你大舅是个老实人,要换个人,只怕那嘴都给抽烂了。
你这娃也是个可怜的,你说你妈是咋想的?
接了人家娃在城里吃香喝辣,让你回来当丫鬟使,啧啧~
哎,算了,跟你这闷葫芦也说不上话,我得趁着太阳没出来,赶紧割麦子!”
凌槐绿当自己没听见,她身体只有十八岁,内里却装着45的沧桑年纪,早不是前世那个单纯的小姑娘,见人家替她说两句话,就感动的鼻涕眼泪一大把。
这人啊,除了自己,谁也靠不住。
今天的锅碗轮不着凌槐绿,做饭洗碗都让赵小翠给包揽了,不是她心疼凌槐绿,而是凌槐绿要作为成人劳力去地里割麦子。
赵小翠怕晒太阳不想下地。
凌槐绿背着一大捆麦子回家,还没来得及喝口水,就听赵老太叫嚷:“
文兵,文兵你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