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时青寻,你一下问这么多问题,我先回答哪一个?”
“挨个答。”
“……”
“心疾是自转世后娘胎里带的,凡人有些病痛正常不过。”百花羞当真一个个问题开始回答,“三太子的血恐怕真有妙用,你为我哺血后,我立刻感觉浑身畅快起来,疼痛全无,也不曾想…还会意外恢复记忆。”
“这么奇妙。”时青寻也有些惊,“难道此刻你已经重新成仙了?”
“……没有。”
“哦。”
“伤势想必好了,至于我和奎木狼……”终是认真提起这个话题,百花羞眼皮一颤,没能说下去。
时青寻耐心等了一会儿,一会儿又一会儿,百花羞还是什么也没说。
她的耐心告罄。
但有过安慰失恋的高翠兰的经验,这次,时青寻神色温和,语气也放得很轻很缓,还学会了主动搭话的安慰方法,“他对你不好吗?”
“不是。”
“在天庭和凡间,都待你很好?”
百花羞仰起头看她,“都待我很好,可是,是不一样的好。”
“在天庭时,虽然我与他神职相差,但到底都是神仙,有事可一起商议,遇事能一起解决。可到了凡间……”
奎木狼的下凡与她不同。
她没有隐藏自己仙气的本事,只能老老实实投胎,以免被天庭发觉。
奎木狼却不一样,他落凡为妖,实则还是神仙,他不需要付出太多的代价,还有了在凡人世界为虎作伥的能力。
“失去记忆时,我害怕过他,憎恶过他,但最终还是被他的好感化,我再次爱上了他,可这样的爱早已不对等。”
奎木狼仍拥有着她不再拥有的能力,有着她难以想象的寿命与神通,两人之间的差距越发大,滋生的矛盾便越发大。
他可以只手遮天,仍凭喜好行事,她却只能看着,被迫屈服。
劝他放过唐僧,这不是简单的一句话。
背后是她需要胆颤心惊筹谋如何放人,编造无数的借口,才能哄得他心软片刻。
劝他不要执迷于让她长生,作为凡人的她并没有此等野心。可他一意孤行,而她连拦住他的能力也没有。
一切不再平等,爱就变得畸形。
甚至如今,他重返天庭,她能做的只是仰望,只有茫然地询问时青寻——
“他是不是不会再回来了?”
这个问题不该由时青寻回答,只是百花羞此刻显然无措至极。
理智也告诉时青寻,她不该答。
就像是昔年在披香殿前,月昙与她头一次说到此事时,她也没有发表过多的看法。
她自己也没谈过恋爱,到底应该是“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还是秉承“智者不如爱河”的名言劝阻月昙,她做不出这个决定。
爱情说到底是两个人之间的事,她无法从头至尾去了解月昙和奎木狼之间的爱情故事,也不知道月昙究竟对奎木狼有多少爱与恨,爱够不够宽恕,恨又够不够决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