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城头的反击也全面展开了!牛满屯听到云梯的上端传来一声惨叫,不用猜,肯定是爬梯子的人被人砸下来了!毕竟云梯再宽阔也要一个人一个人的上!
此时以云梯为中心,很快就聚拢的大群的汉军旗士兵。牛满屯看着就觉得不是好事情!果然,上面随即就有石块砸了下来!
好在城下有弓箭手合掩护,城头上的明军不敢把身体探出来太多。要是让他们瞄准了丢石块,绝对能杀死不少人!
此时汉军旗士兵们将盾牌顶在头顶,相互连接起来,形状像一片连绵的屋顶。这个屋顶有效的降低了城头士兵对他们的杀伤。此时鸟铳手对他们的杀伤是最大的,但是偏偏鸟铳手想射杀他们就必须将整个上半身都探出城墙才能瞄准他们。但是他们要是这样做的话,就等于将自己暴露在了后金军弓箭的射程之内。所以城头上的明军想要对付城墙下的乌龟壳就只能靠滚木擂石等东西。
但是盾牌联在一起相互支撑,有效的降低了伤害。但是这样也并不能阻止受伤。城头丢下来的石块只要砸中了人群,轻者手臂骨折,错位,重则脑浆迸裂,肠穿肚烂!
尤其是城头还往下抛掷灰甁和火球。这些东西对汉军旗士兵的伤害也很巨大!灰甁就是用小号的瓦罐灌装上磨细的石灰。一旦丢下去,撞在盾牌或是其他地方就会破裂开来,石灰粉四处扬撒。一旦进入眼睛里面后果十分严重!偏偏此时汉军旗士兵们不敢闭眼睛!毕竟此时是在作战之中,一个不小心都能丢了性命,哪里还敢闭上眼睛?
至于说火球杀伤能力就更大了!火球就是用藤条,竹条之类的东西编制成球状,说穿了就是以藤球。在里面塞上棉花,再淋上火油点燃,然后丢到城下面烧伤敌军。
要知道现在的军队,包括后金军的人大部分都穿棉甲,一旦遇到火球被火球烧到,很容易就会燃烧起来。而且那个火球里面浸透了油脂,很难被扑灭!若是滚落到攻城器械旁边,时间稍微一久,连攻城器械都有可能会燃烧起来!
牛满屯躲在云梯下面没有被火球和灰甁伤到。但是其他人就不行了!一批人被灰甁的飞灰笼罩,捂着眼睛大叫,但是又吸进了飞灰,引发了一连声的咳嗦!他们的眼睛和肺子算是完了!不过火球倒是被汉军旗士兵们迅速的用土埋掉了,没造成什么损失。
牛满屯没受伤也不敢大意,反而提起精神一直盯着城上、城下的动静。就在刚才,云梯上已经接二连三的掉下七八个人来!虽然有些人能从地上爬起来,但是有两个人胸口开着两个血窟窿,眼见是不活了!另外还有几个骨断筋折躺在地上惨叫。
城上指挥的很得当,就在他们刚刚打退一批人之后,立刻集中人力丢下了一大批石块,一下子就把剩下的盾阵打碎了!毕竟那些盾阵也只是用人的手臂支撑,经不起大规模石块的投掷。
牛满屯一看心中发急,他知道下面的盾阵被打散,云梯上很有可能就没有了爬城的人。一旦云梯上爬城的人中断了,上面的明军就很容易掀翻云梯。
所以牛满屯松开绳索,拔出刀大喊道:“都给我上!不然全砍头!快点!”
牛满屯说着拿起战刀比划。他身边的张亮和宋勇连也立刻学着他的样子,驱赶着其他士兵爬上云梯。
战场上军官的命令就是圣旨,而且比圣旨还要可怕!其他的汉军旗士兵当然知道军法无情,既然有披甲人发话自然不敢怠慢,纷纷拎着武器,头顶盾牌顺着云梯往上冲。
牛满屯心中松了一口气,用力大声吼着:“集合起来!起盾阵!”
刚才被石块打散的汉军旗士兵们在牛满屯的招呼下再次集合起来,结成盾阵,掩护着开始冲击城头。
城头上的明军也不甘示弱,他们见一时片刻推不倒云梯,用撑杆的几个士兵干脆就开始撞人!六个人手捧撑杆合力撞过去,站在云梯上的士兵绝对承受不了!
往往就是他用盾牌护住了身体,没被撑杆扎死。也会被巨大的力量撞得飞起来!能从云梯上滚落下去算运气好的,一般没什么事。运气不好的,骨断筋折都是轻的!
因为牛满屯的及时组织进攻,没有让城头有机会推翻云梯。双方场面形成了僵持。
就在牛满屯琢磨着自己上不上的时候,突然头顶一声凄厉的惨叫传来!这声惨叫比这些被撞飞的人要凄厉的多!
牛满屯还没来得及看,一个人汉军旗士兵就从天而降,摔到在他面前不远的地方!他的脸已经彻底烂掉了,肉色通红通红的!那个士兵还在不停的往脸上抓,每抓一次都会抓掉一大块肉!几把下去,整个脸已经看不出人样子了!
牛满屯看着汗毛都竖起来了!直接一刀割断了那个伤兵的脖子!然后抬头大声喊道:“上面有滚油!小心那!”
牛满屯向上看去,果然,垛口里面又伸出一个木勺子,木勺子一歪,一股冒着热气的滚油就向云梯上的那个士兵浇过去!那个士兵倒是机灵,直接侧身从云梯上跳了下去!虽然摔得差点背过气去,但是好歹没有被滚油浇中!
面对滚油的威胁,所以汉军旗士兵都面露惧色,不敢上前。因为这种防御武器实在是太恶毒了!只要被浇中,皮肤几乎瞬间就会被烫熟!而且在当时的治疗情况下这种伤是没救的。所有的伤者只能惨叫着等待伤口发炎,腐烂。
甚至你连防御都不好防御。因为在战斗之中,你必须要把手脸露出一线来,不然看不到东西没法打仗。所以就只能在滚油落下来之前的瞬间用盾牌挡住。
就算你挡住了之后还有一个更大的问题。就是被滚油浇过的人,哪怕是盾牌和甲胄挡住了滚油,你就要小心对方的火攻了!要是被火焰点燃了身上的油,以当时甲胄穿脱的难度,这人绝对活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