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才刚驶入停车位中,付清叙下了车关上车门,在刺目的阳光中一眼看到了脸颊红胀的付黛。
这附近没什么人。
她掐着元霜,元霜脊背抵着车门,努力想要挣脱,嘴巴微张,手上无力地拍打着付黛的手,想要求救,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眼睛看着雪白的皮肤变青了又变紫,眼睛从紧张恐惧再到空茫。
氧气缺失,嗓子发紧。
在快要死掉时,脖颈上的那双手突然离开了,付黛红了眼睛,没了理智,只知道这个人打了自己一巴掌,谁敢打她,她就让谁死掉,就是这么简单。
只差那么一点,她就要杀了方元霜了。
付清叙不知从哪里冲了过来将她推开,“付黛,你不是疯了?”
失去了力气,元霜身子瘫软,直直倒了下去,好在被付清叙接住了,他难以置信地看着付黛,自己昔日那个听话懂事又可人的妹妹,好像成了恶魔。
光天化日之下,竟然起了要杀人的歹念。
付黛还不知错,眼眶里有眼泪,恶狠狠地盯着方元霜,不解扫了付清叙一眼,“哥哥,你干嘛要拦着我,你看不到吗?她打了我一巴掌,就凭这点,我怎么不能杀了她,要是让小舅舅知道她敢打我,她只会死得更惨。”
“她打了你,难道不是因为你打了她?”
比起付黛脸上的巴掌印,元霜面上的血痕更严重一点。
付清叙是恨这个女人,但也不会眼睁睁看着她去死,更何况动手的人还是他的亲妹妹,“你应该庆幸我拦住你了,否则让段寒成知道你杀了他的前妻,你猜他敢不敢娶一个杀人犯回去?”
这话猛然点醒了付黛。
炙热的阳光下,她面色刷得白了下去。—
夜晚的风是透着丝丝凉意的,段寒成在周嘉也门外站了不知多久。
从楼上看去,他一动没动过,态度诚恳,更没有不耐烦,黑色大衣融在了月色里,身姿挺拔,影子落在地上,低着头的样子像是个做错事的孩子。
要不是因为元霜。
周嘉也哪里见得到段寒成这个样子。
“真是活该,就别心软,他想等让他等下去好了。”
比起元霜,周嘉也可是狠心多了,那个付黛有哥哥,元霜也有他这个哥哥,“那个付家是什么人家,养出来的女儿竟然这么没教养,说动手就动手。”
杜挽在元霜身旁坐着,给她脸上的伤口消了毒,“好在伤口不深,不让留了疤可怎么办?”
“我身上的疤不少,多这一个少这一个没什么大不了的。”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
周嘉也看不得元霜死气沉沉的样子,“脸上的疤跟身上的能一样吗?毁了脸以后可怎么办?”
“我的养父也是这么说的。”元霜捧着杯中的热水,意味深长说了这么一句,让周嘉也哑口无言,也许他是真的担心,但方安邦绝对不是。
他只不过是怕元霜毁了脸,勾引不了有钱人了,又或者是卖不出好价钱了。
将水杯递给了杜挽,元霜语气很低,很柔弱,还没从白天的惊吓中走出来,却可以给真正爱护自己的杜挽一个笑容,“杜挽姐,麻烦你帮我拿一下外套好吗?”Μ。
“拿外套?”
杜挽没有多问,起身去衣帽间中将外套拿给元霜,披在了她肩上,“怎么,你冷了?”
“不冷。”
元霜掀开薄被,脚挨在地面上,“我下去一下,看看段寒成。”
她的回答让周嘉也跟杜挽都有些吃惊,“我都说了,你别心软,看他干什么……谁让他纵容那个付黛,他是活该。”
门关上了。
元霜根本不听他的话,慢步下了楼,走出了门,段寒成站在小院中,什么话都没有说,也不替自己辩解,只是想要见元霜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