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若菡一想到当日自己所经历的惊险,以及陆衡对她漠不关心的态度,眼泪就再度涌了出来,拉着庄嫔将当日陆衡所说所做都细细的说了一遍。
卞同也在一边附和着作证:“娘娘,夫人说的的确是实情。”
庄嫔原本若是半信半疑,此时听了卞同的话,也已全信了。
卞若菡抹着眼泪抽噎道:“伯爷不信我,我才让卞同去跟踪秦氏,结果就找到了那里。可秦氏太狡猾了,大约是我们打草惊蛇了,伯爷去了什么都没搜出来,站在大街上就说我惹是生非,给了我一耳光,还说要休了我。姐姐……”
卞若菡抓着庄嫔的手跪在地上,哭的肝肠寸断,引得庄嫔的眼睛也红了。
“好了,好了,快起来吧。这件事本宫知道了。既是遇上了这样的不公,咱们就必须要讨个说法了。卞家的女儿难道生来就比别人轻贱?”庄嫔扶着卞若菡起身,向着卞同轻轻摆手。
卞同立即如蒙大赦一般,小心翼翼的垂首退下了。
庄嫔此时也有些动容,哽咽了一声道:“想不到你也这般命苦。我进了宫里,行事小心翼翼是为了生存。我原想着,咱们姐妹好歹有一个你,能得陆门世家家主的青睐,往后小夫妻和和美美的过日子,不必如我一般谨慎一言一行的求生存。想不到,你的日子也过的这般艰难。”
卞若菡听得庄嫔的话,越发的悲感起来,姐妹二人想起自己的伤心事,禁不住抱头痛哭了一阵。
待到心绪平静了一些,庄嫔起身道:“来,你跟我一起去见皇后娘娘,将刚才的话都说给皇后听,求她来做主。”
卞若菡一愣:“姐姐不能将此事解决了吗?”
庄嫔摇了摇头:“傻妹妹,皇后娘娘在,哪里有我开口的份儿?况且以装顺亲王如日中天的地位,忠顺亲王妃甚至比我一个小小妃嫔还要有体面,我的位分根本就压不住她。能够管这件事的,只有皇后娘娘。”
卞若菡略一想,倒也是这个道理,便点头道:“好,那我随姐姐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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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宜宁自然不知道卞若菡与庄嫔的小动作。
回府后日子照旧,平静的过了两天,也未得皇后召见,秦宜宁便专心做自己的事。
只是平静的生活很容易被惊扰出波澜。
这日,逄枭正陪着秦宜宁说话,外头就来了人回话,“王爷,忠义伯府上来人下了拜帖。”
“哦?”逄枭惊讶的与秦宜宁对视了一眼,“好端端的,他怎么会给我下帖子?”
冰糖将烫金的帖子送上,逄枭接过,看了看就将之递给了秦宜宁。
秦宜宁接过来一瞧,越发的惊讶了。
陆衡的拜帖,是询问逄枭明日午后是否得闲,若得闲,他要上门一叙。
“你打算见他吗?”
“自然是要见的。”逄枭的手指一下下的敲着桌面,这是他思考时的小动作,“我若不见他,怎会知道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秦宜宁点点头,有些担忧的道:“事出异常必有妖,你还是小心为上,让虎子他们暗中布置起来。”
逄枭见秦宜宁这般关心自己,禁不住笑着道:“放心吧,他想在我的地盘上动我,也要看他有没有那个本事。我觉着他必定是要动什么弯弯绕。就姑且先看看,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秦宜宁忧心忡忡的点了头。
逄枭就命人去伯府送了回帖。
次日午后,陆衡果真登门拜访。
逄枭在外院花厅里见了陆衡。
两人虽政事上站在不同的立场,又是情敌,可他们都是知礼节又有城府的人,还不至于见了面就乌眼儿鸡似的掐架。
二人相互寒暄着,仿佛关系还不错的同僚,相互礼让着入座,虎子上了茶,就退到了门外,将房门关好。
逄枭笑道:“忠义伯有何见教?但说无妨。”
陆衡把玩着青花盖碗,并没有吃茶的打算,见逄枭如此单刀直入,他也就不拖拖拉拉,笑着道:“圣上吩咐皇后娘娘来此地诵经祈福,祈求雨停,依我看,这雨停的日子也不远了。”
“是啊。”逄枭心里暗笑,面上却赞同的道:“本王也是这样觉得。”
陆衡笑道,“皇陵之事,你我二人赴任之后就一直没有机会动工。眼瞧着雨停之际就要开工,我便想着,趁着现在这段时间,好生调查一下修建皇陵的材料,也免得动工之后再出什么问题,不知王爷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