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要的是,他其实早前就觉得玉兔的事让他耿耿于怀,可他不说,在此刻忽然这样呛她一声。
哦,当然,他也的确不信玉兔不在。
他这种反复怀疑的情绪,在不知不觉中开始影响到她了,时青寻呼出一口气,叫自己稳住心神,他会阴阳怪气的,她早就知道。
面对猴哥,他不就老是阴阳吗,只是没有对她阴阳过很多回而已。
“我没有想回家。”还是说正事吧,时青寻心想,“你也去过观音那儿了,听见观音说什么了吧?你不该质疑我。”
少年默然一瞬,轻轻“嗯”了一声。
“所以这个事不要再提了。”
“……”
“我和你说。”觉得这件事告一段落了,她下意识瞥了眼广寒宫,由于怕“月昙”还在,难得显出一分小心翼翼,“我刚刚……”
贴近的距离里,忽然,时青寻又听到哪咤轻淡开口,“可是,你曾经为他送过花灯,不是么?”
时青寻一怔,反应过来他还在说玉兔。
她偏头,似不能理解般看着他,但是她打算忍住,低声对他道:“哪咤,你说这话就没意思了,那时是我们一起去买的呀,而且我也不止送了他,我还是用你的名义送的。”
少年似乎若有所思,半晌,唇角的弧度有些自嘲。
他在看广寒宫,又好像透过广寒宫在看更远方,看到了更多人,看到了更多耿耿于怀的事。
“是啊。”他的声音很轻,带着一种无力的别扭,“不止送了他,所有你在意的人都送了。”
“……”她真的有点不理解,说不出话了。
“寻寻,你总在顾念着每个人,每个人你都想顾及到,体恤到。但这些人会不会最终都是过客呢?一旦你有了离开的想法,所有人都无法让你停留……”
“我不想和你吵这种事。”时青寻打断了他的话,“我感觉你带着很深的情绪,为什么,还是因为朱紫国的事,可是观音不是说清了吗?”
“可千年前,你的确回去过,离开了,不是么?”
她的身子僵了僵,蓦地抬头看他。
星光越发盛,咫尺之距,好像也会把人拉得很远,让她觉得他有点遥远,不是很想靠近。
“你什么意思?”敖丙的一点挑拨离间,能叫他这么在意,执着这么久?
哪怕都从观音那里求证了,还揪着不放。
还有,他是背着她去求证的,难怪当时走的那么匆忙,求证完还要问观音有没有让她回不去的方法。
她心里不是没气。
只是曾经面对过他类似的模样,当初两个人因为红孩儿挑拨赌气吵架,就和现在差不多。
时至今日,走到今日。
时青寻觉得自己现在应该更信任他一点,他可能心里并没有这么极端,就是一时生了气而已。
但他这番话说出口,她觉得她把一切还是想的太简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