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青寻仍然觉得懊恼,她挠了挠头,“不行,也不晓得周围的城镇里有没有宵禁,这会儿也不算太晚,我们去买——”
哪咤声音微顿,“我备好了。”
时青寻:……?
有点懵,但不至于懵逼的程度,哪咤见她站在原地不动了,牵起了她的手,带她进屋。
这小院子里这般灯火明亮,光影煌煌,原来都是他点的灯。
推开门扉,桌案上已备了各式小菜,不算是珍馐美馔,可也精致,在烛光照耀下,泛着油亮晶莹的色泽。
时青寻又觉得有些晕乎乎的了,这算是烛光晚餐吗?
他带她坐了下来,递了杯茶给她,“醒醒酒。”
“哦,好。”时青寻应得很自然,应完以后才觉得有点不对,解释着,“我没醉,说好晚上陪你吃饭,我没喝醉。”
灯下,少年轻笑了一声,像是在笑她。
时青寻:……
胡乱解释什么,而且这解释的台词也很怪——像极了电视里应酬喝醉的丈夫,敷衍在家做了一桌好菜的妻子。
“这些菜都是哪里来的?”她只好略微生硬地转移了话题。
哪咤自然地为她夹了一筷子菜,回答着,“你去赴宴时,我便准备了。”
“……”
感觉自己更像抛下妻子在外喝花酒的丈夫了呢。
好在哪咤也看出她就随口一问,没有再就这个话题继续聊下去,他只是又随意与她聊了些事。
比如,千年前两人就曾像如今一样坐在一起吃饭,饭后,还一起靠在海边看星星。
看星星,时青寻看向他,看星星已经与他去看过了。
但答应他去看海还没有实现。
她在心里想着,之前答应要送他的礼物也还没兑现,到时候,她要在海边将礼物送给他。
“哪咤……”
喝酒不可怕,可怕的是喝完酒吹了夜风,明明离开陈家前厅的宴席时还不晕的,这会儿她倒真有些晕了。
可正是因为晕,意识浑噩间,又会在某一刻异常敏锐。
她于恍惚间发觉,哪咤竟然开始主动和她吐露千年前的往事了……
恰时又起了风。
烛火在桌案上跳动着,一簇簇的光亮变得有点晃眼,风撩起人的发丝,有几缕正落在眼睫旁,很痒。
“去把窗关了。”眨了眨眼,时青寻含糊轻道。
哪咤从不拒绝她的任何要求,一声轻轻的“好”,散在了风里。
莲香在风中散开,是少年站起了身。
好,马上就没有烦人的风了。
时青寻的心情松懈下来。
下一刻,她便觉得自己已经困极,眼皮耷拉下来。
好困,她太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