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捺住所有的恶劣心思,伪装掩饰着侵占欲,只是深呼吸了一口气,轻声道:“寻寻,我太想你回来。”
“不惜一切代价,只守着一点渺茫的可能,我都希望你回来。”这一句的语气是真切的,像感慨,像庆幸,又像一种只说与她听的委屈。
“所以……”最后一句,他一字一顿,“不要离开我,好么?”
问句,却如一个肯定句,甚至他无意展露了几分不容拒绝的态度。
从语气上而言。
久违的,时青寻感受到了冰凌高悬在头顶的那种无措及惶恐感。
怎么答才是对?
怎么说会是错,错了,又会发生什么。
她沉默了一会儿,最终自保的第六感压过了所有情感,她选择巧妙地转移了话题,“……哪咤,你这样做,会对你自身有什么影响?”
她能感受到这株白莲在屏息以待,他以一种盘旋的姿态靠在她身边,莲茎深入水下,若即若离地缠绕在她身上。
他好一会儿没说话。
时青寻也不敢彻底放松下来。
“怎么了,是不是会有什么问题?”她追问。
“……无碍。”
至此,片刻寂静。
哪咤本可以讲述更多,让她怜惜,令她愧疚,心地柔软的人会一次次原谅他,他对她的了解远比她想象的还要深。
可正因为了解她。
他也明白,她纵然心软,却绝非一个轻易动摇的人。
外表的温和友善让她有着许多他不曾有的亲和力,她身边总会围绕着诸多朋友,可因此她得到的爱太多,选择的余地也太多。
并非只有他才可以。
他仍无法得到那份唯一的偏爱。
她的转移话题,意味着她的底线仍未因他打破。纵使她一次次原谅,也不会再向前一步。
再多的讲述也无用。
这是别样的心狠,无人乃至他,都不可以令她真正驻足半分。
……
夜渐渐深了。
时青寻浑身疲惫一扫而空,感到通体舒畅,神清气爽。
今日的修行彻底结束。
静默半晌,她向哪咤真挚道谢,重新化回人身后,衣裙也变得干爽整洁,于是,她与他道别。
风声吹动池面,涟漪泛起,荷叶被风抚过,发出悉索声响。
哪咤点了头,随后,极其自然地抬起了手。
“别动。”他道。
修长而一贯冰凉的手指轻触到了她的脸颊,触感稍纵即逝,他并未流连,而是将重点落在了她的鬓发间。
手指为梳,缓缓插入她的发中,贴着头皮一梳而下。
他的动作细致而温和,为她扶好散乱的发髻,簪上歪了半点的玉钗。
做完这些,他才不动声色道:“我送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