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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恰恰因为门清,才更觉恼怒。
黎彗说的对,他就是觉得喜欢一个人要死要活最丢人,一想到要为了谁谁放弃这个放弃那个,他心里发笑,也觉得荒唐。凭什么?又为什么?但这么想着,真等到质问别人,才惊觉自己也是那个糊涂人。
他这几年生活基本三点一线,家,花园,再就是果园。除此之外,闲来无事又自学了法语和德语,不久前都相继拿了C2,他也不知道学这些有什么用,只是无聊,又不想和人打交道。
之后,他听小金毛的建议,学着开始种花种果,花长势颇好,果子也鲜嫩多汁,为了再找点其他事做,他又将成熟的葡萄去梗破皮、浸皮、淋汁又酒精发酵,最后经过数道复杂工艺,过滤好装瓶,做了几十瓶红酒,一半藏在地窖,一半送给了小金毛赵翡还有街坊邻居。
得亏有邦邦这只社牛小狗,周钦玉和每家每户关系都还算不错,他对这些邻居的印象良好,住的也舒心,可这并不妨碍他依然孤独。他有时候回想起来总痛恨黎彗,痛恨这样一个人所施加在他身上的爱,明明幼稚,又窒息的爱,却轻而易举将他困在了原地。
*
周钦玉走着走着到了一家凌晨仍营业的酒吧,纽约这边酒吧比洛杉矶要出格有趣的多,周钦玉进店点了一杯莫吉托,位置坐得偏僻,酒保递来托盘后,他喝完半杯,便趴在桌上听耳边音乐鼓点震动。
等手机铃声响起,他迟迟抬起头,划开屏幕,是赵翡发来消息,问他到没到洛杉矶,周钦玉很快回道:
我来找小金毛,现在在纽约。
之后赵翡再发什么,周钦玉没有看也没有回。
他静静坐着,几乎小憩了半个小时,迷迷糊糊大概是睡着了,等再醒来,发现身边的位置多了个男人,对方看起来很年轻,俊秀的东方面孔,观察完毕,周钦玉反应平平移开了视线。
“您好,”对方见周钦玉无意交谈,主动搭讪,他礼貌问候道:“您好,请问你是中——”
周钦玉望向他,歪了歪头说:“你在叫我吗?”
“是的,”男人笑笑,“很冒昧问一下,你是中国人吗?”
“是,”周钦玉说,他盯着男人西装胸襟小巧的绣花,忍不住想起年前自己干的蠢事,他那时不知道怎么想的,去了小金毛的纹身师朋友那,给自己纹了簇牡丹。
他移开视线道:“你中文很不错。”
男人有些腼腆:“我老家在北桉,从小就在那长大,中文自然不错,来纽约也只是来洽谈生意。”
北桉,又是北桉。
周钦玉笑容一敛,他忽然感到兴致缺缺。
“你呢?你是这边土生土长的ABC?”
男人又问,他看起来对面前的这位东方美人十足的好奇。
“不是,”周钦玉摇摇头说,“我也是北桉人。”
男人面色显然有些惊讶,后来再说些什么,周钦玉已经听不进去了,他只是闷头喝酒,他喝了很多杯酒,男人也是,两个人喝到最后,距离自然越来越近,周钦玉能感到男人的嘴唇在慢慢靠近他的脸颊,想要吻他。
快要碰上的那刻,周钦玉皱眉端起酒杯,横在了两人中间。
“你,”男人面颊酡红,声音有些含糊道,“你可以让我亲亲你吗?”
“不可以,”周钦玉语气冷漠道。
*
倒挂着的自己是什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