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摘玉居,他用力抱紧宁夕,半晌不说话。
宁夕轻轻抚摸着他后背。
他不说话,宁夕也没问。
翌日早上,盛长宽来了趟摘玉居,和盛谨言私下里聊了几句。
他对盛谨言说:“大哥,您不要怪姆妈。是戴氏该死,她从一开始就处心积虑,想要接近我。”
盛谨言:“不与你相干。戴氏犯的是国法。”
盛长宽:“大哥,我不想你和姆妈因这件事而争执。姆妈有很多地方不对,你不要生气。”
盛谨言觉得他说话都说不到点子上,冷淡道:“回去吧。”
戴云兮落胎,不需要等她生孩子,她的刑期提前到下周。
市井坊间仍是没什么消息,不过军政府、市政厅的官太太们,一个个消息灵通,全部在看盛家的笑话。
“江氏倒台不远了。不仅仅得罪了江家,也得罪了葛家。”
“江小姐恐怕再也做不成督军的二夫人,姨太太也没什么希望。”
“听说江太太何等厉害、练达,也不过如此嘛。”
军政府李师长的太太,比较有见识。
她说:“江郴的人脉广,很多人都说是江太太扶持起来的。不过是督军看重江郴,对他们父子依仗,江南浦又是督军挚友。
如此一来,哪怕与江郴不睦的人,只要江太太登门,自然愿意利益交换。大家见少帅成了督军,见风使舵,江太太‘狐假虎威’罢了。”
这世道,枪杆子才是真靠山。
没有真正的靠山,讲什么“人情练达”?
所谓练达,无非是两人地位相当之下的利益交换。
这些年,江太太看似一次次成功的社交,都是江郴父子一次次被督军提携高升之下的附属成绩。
没有督军,江太太舌灿莲花也说不出什么来。
不止是江郴父子,还有个江小姐。
“当初传得那么神乎其神,说督军如何宠爱江小姐。亲自开车门、亲自接送,江澜必然是督军正室。
也正是这些传闻,让江太太有了‘督军准丈母娘’的可能,才让她社交之路走得如此顺。”李太太还说。
众人反应过来。
姚家最强势的时候,是督军刚刚接手军务的时候。
那时候,人人都知道姚劭是新任督军的老师,对他极尽巴结,姚家如日中天。
眼瞧着姚家一步步做大,靠向姚劭的人也越来越多,才传出督军和江澜的绯闻。
江家也是突然就冒出一个女儿,之前都没听说过。
有了这个女儿,江家可能是督军岳家,加上江太太热衷交际,很多人反过来和江家走得近,把姚家一家独大的局面给打破了。
督军那时候并不恨姚家。只是,他肯定也不想下属势力失衡,必须有个人稳得住姚家。
江家父子都是他心腹,便被选中。
传言那么疯狂,江小姐不见其人却被抬得极高,最后督军却娶了宁小姐。
一桩桩一件件证明,江家和江小姐,都是督军手里的棋子。
如今,棋子还没什么太大野心,他太太反而不安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