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问句,而是很肯定。
宁夕也没再虚伪狡辩,“是。”
程柏升的心又提了起来。
怕盛谨言会大怒。
但盛谨言沉默片刻后,苦笑着问:“我在你心里,是个很糟糕的人。”
——居然没发脾气。
甚至有点自嘲。
程柏升觉得,这次的事,让盛谨言改变了很多。
盛谨言肯定着急。
没人替他周旋,宁夕又跟他撕破脸,盛谨言担忧过。他终于思考了他的问题。
程柏升很欣慰。
他打算离开。接下来的路,宁夕和盛谨言要自己走。
他却听到宁夕回答盛谨言:“我不觉得督军是个很糟糕的人。看看柏升。”
程柏升的脚步顿住。
宁夕继续说:“柏升是个很纯粹的人,有时候还非常天真、向善。作为督军的第一心腹,他本该做督军的剑。
您不方便出手的恶事,应该柏升做;上位者的威望是仁慈,而不是跋扈,第一心腹就必须强势。
柏升能左右逢源,双手不沾血,您给了他荣耀、权势,却没有叫他承担责任。作为朋友,您是个很好的人。”
程柏升愣了愣。
“作为儿子,母亲对您的感情,远远没有算计深。可老宅繁荣富足。母亲的确有拿捏您的办法。您已经掌权,却也不是完全没破局的招。
您几次说,没办法破局,只因您没办法不做她儿子。她如此待您,您尚且顾念情分。”宁夕又道。
盛谨言默然。
“……去年,我家里差点遭了灭顶之灾。前不久,我三哥又挨打。我是有火气,仅仅是您和我站在对立面。我动杀机,是考虑我自己,而不是因为您糟糕。”宁夕道。
程柏升心潮起伏,默默后退,远远走开了。
盛谨言抬眸,静静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