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皱了皱眉头,接着便阖上了双眼,一脸的漠然。
霍丞商冷笑一声,蓦地倾身,一把揪住男人的衣领,“霍燿廷,你不是能耐吗?狂吗?现在亲生儿子叫其他男人爹地,自己的老婆叫其他男人老公,怎么,就这么忍了?什么时候你霍燿廷学会当缩头乌龟了?还是你霍燿廷怕了那个男人?也是,他可是费劳史家族如今的掌权者,身份地位权势财势甚至样貌性格你霍燿廷不一定能比得过他。识时务者为俊杰,知道自己样样不如人就让出自己的老婆和儿子,觉悟真不是一般的高,我倒是挺佩服……”
“霍丞商!”霍燿廷凛目盯着霍丞商,面色铁青,声线却是极淡极淡的,“平时怎么没看出来你口才这么好!?”
“……”霍丞商嘴角抽了抽,鹰眸盯着霍燿廷看了半响,眼底有什么东西快速闪过,继而缓缓松开了揪着霍燿廷衣领的手。
霍燿廷脸色极度难看,伸手拍了拍被他揪皱的领口,头也不抬,冷声道,“滚出去!”
要不是看在他是他兄弟,说出那番话不过为了激他真心为他的份上,不费他一只手他霍姓送给他用!
不过,霍燿廷跟霍丞商单打独斗还真不一定是他的对手,不过霍燿廷属于老奸巨猾深谙谋略型儿的,而霍丞商说白了就是一根筋的匹夫,除了一身好功夫较胜霍燿廷以外,脑子确确实实没霍燿廷好使。
制敌呢,有时候光靠逞匹夫之勇是远远不够的,还得需要谋略,不然古人行军打仗干嘛注重“有勇有谋”呢?!
霍丞商眼角也抽了,拳头捏得吱吱作响,有史以来第一次特别想暴打这个男人一顿。
不过到底也没有,他霍丞商就算自残一万次,也舍不得动他霍燿廷一根毫毛。
深深看了他一眼,霍丞商转身朝门口走了出去。
带上房门的那一刻,一抹黑影猛地朝他窜了过来,一下子吊住了他的胳膊,“霍哥哥,怎么样怎么样?”
霍丞商寒着脸拨开他的手,“不怎么样!”
“怎么可能?我可是绞尽脑汁一个下午才想出那番刺激三哥的话,三哥辣么死要面子的人,不会没反应才对啊?”齐颂边说着,边大喇喇的拿起霍丞商一只手,摊开,指着掌心上的字迹说,“霍哥哥,你确定是按照上面写的说的吗?”
“一字不差!”霍丞商甩开他的手。
齐颂用不信任的眼神儿瞄霍丞商,“霍哥哥,你小学毕业了吗?”
“……”
“手上的字你是不是有不认识的?”
“……”
“霍哥哥没关系的,你说不认识我又不会笑话你!”
“……”
“霍哥哥,来说说,哪些字不认识,我们恶补一下。待会儿你再进去跟三哥说一遍,听话啊霍哥哥,咱们开始学了,诶,霍哥哥,别走啊,霍哥哥,你等等我,我教你啊……”
“……”
病房内的男人听着拿到聒噪的嗓音逐渐远去,漆深凉薄的双眼静谧的盯着床头墙壁那盏白亮的壁灯,连呼吸都放得很轻。
隔壁病房里,陆景行将槿年放在医院特为他备的简易折叠的小床上。
床虽然小,坐上去却极软,很舒服。
小床靠在病床的旁边,较病床矮了一个阶梯的样子。
槿年侧身躺在床上,一条肉肉的小胳膊枕在脖子下,睁着乌黑的大眼望着床上呼吸近无的叶夕,轻轻叹息。
陆景行摸了摸他的头,目光慈爱温柔,从始至终没有问他为什么去隔壁的病房,替他盖上小被子,“睡吧。”
槿年便闭上了双眼,“爹地晚安。”
“晚安。”陆景行低头吻了吻他的太阳穴,温暖的大掌轻抚着他的背,哄他入睡。
五分钟不到,槿年便沉沉陷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