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铁锅的要求,也先帖木儿哂笑道:“不光有酒,还有烤鸭!”
说着,他把一个酒坛子,还有一只鸭子,放在了铁锅的面前。看到酒肉的铁锅迫不及待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然后熟练卷了一卷鸭肉,塞进了嘴里,刹那间,他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满足极了。
也先帖木儿怒视着铁锅,突然气哼哼骂道:“你还有半点人心吗?你的大元忠臣都投降了,元朝完蛋了!”
铁锅略怔了怔,竟毫不以为意,“大元与我,不过是梦幻一场。倒是王保保这一投降,倒是让所有人都安心了。我也能坦然了……来,咱们喝酒!吃肉,吃啊!这个鸭腿归你。”
也先帖木儿看着铁锅,气得咬牙切齿,恨不得把他卷到春饼里面。
尽管对铁锅的人性有所预料,也猜得出来,王保保不降,一直打着元廷旗号,最尴尬的,肯定是这位已经归顺大明的皇帝陛下。
君降臣不降,确实有那么亿点点小尴尬。
现在好了,王保保也降了,他也可以松口气了。
大家伙都不用尴尬了。
只是偌大的元朝,落到了这一步,君臣皆降,连个以身殉国的文丞相都没有,到底还不如大宋,这个结果也挺让人无语的。
铁锅醉了,也先帖木儿也醉了。
与此同时,更进一步的战况送到了应天,蓝玉和朱棣也联名送来奏疏,请求陛下降旨,到底要如何处置王保保?
拿到了奏疏之后,张希孟和朱元璋这才知道,敢情王保保是老病难忍,连抹脖子都做不到,这才被俘虏,多少有点哭笑不得。
“这个王保保,必定是多吃肉食,多喝马奶酒,染上了富贵病。这毛病发作起来,确实钻心透骨,十分难受。但要说立刻就死,却是未必,如果好好照顾,还能活些时日。”张希孟总结道。
老朱笑了,“听先生的意思,是打算改造王保保了?”
张希孟笑道:“难道主公就不想让这个大元最后的忠臣,彻彻底底,成为大明子民吗?”
老朱眉头微皱,他自然是想,只是这事情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王保保已经存了死志,老四他们安排了人手,日夜看管,生怕他会自杀。他现在身体不好,可如果稍微恢复,就会一心求死……对这么个人,想要改造,只怕难上加难!”
千古艰难惟一死,一个连死都不在乎的人,确实不好对付。
张希孟思忖片刻,感叹道:“主公,要想让王保保愿意接受改造,我倒是有一个主意。”
“什么主意?”
“给蓝玉他们下旨,押解王保保南归的时候,不要直接送回应天,要先去河南,去固始县瞧瞧。”
朱元璋怔了怔,突然一拍脑门,“张先生啊,你这招简直绝了!”
王保保虽然祖上是蒙古人,但是却侨居中原之地几十年,历经了好几代人。
虽然自从退到了草原之后,王保保一直努力装成了蒙古人,但有些东西是改不掉的。
他这个年纪,历经起落,最后时节,还能回到故乡,看看生长的地方,听听乡音,品尝家乡味道。
王保保会如何选择呢?
朱元璋也不好说一定能打消他的死志,但是这一招绝对高到了没边。
所以说论起来大缺大德,整个大明,那么多人加起来,也都不是张希孟的对手。
“就按照先生的意思办!”
老朱果断下旨,但随后朱元璋又遗憾了起来。
他很想去瞧瞧,这么一场热闹,不看绝对会遗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