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简说在汪江河办公室等他,季骁虞都没仔细听,等两人一走,季骁虞盯着这扇门,仿佛在看什么恐怖的东西,眉眼上尽是肃穆。
可他感觉到掌心出汗了,手脚回暖,血液发烫,烧得他心脏怦怦乱跳。
季骁虞低头在裤腿上把汗渍擦拭干净,才小心翼翼打开病房的门,里头十分安静。
与刚才所见毛骨悚然的一幕不同,宋舞脸色苍白的躺在病床上,双眼紧闭,如果不是身上插着输液的管子,看上去就像是单纯的睡着了。
季骁虞小步走近,动作不由自主的放轻,目光将她现在的情况全身上下扫视一遍。
然后伸出手,放在鼻子下方探测宋舞的呼吸,很轻但还算平和。
确认真的是她后,季骁虞拂了把出汗的额头,整个人如同刚从水里捞起来一样,大喘一口气,疲累地站在原地。
此刻有一根烟,季骁虞绝对会抽上。
可是摸了半天,他连拿出来的勇气都没有,只能眼也不眨地盯着床上的人,眸色复杂深沉,压抑住很想将宋舞叫醒的冲动。
他俯身,手指压在她嘴唇上,季骁虞至此都不想再回忆发现宋舞出事时的惊慌马乱。
他面上流露出一丝又爱又恨的情绪,在没找到人时,他期望宋舞不要有事,找到人后看到毫无生气躺在这的宋舞,季骁虞心生一股罪恶的戾气,像是恨不得亲手将这个让他心神大乱的人活活掐死,“为什么不听话?”
为什么跑去那么远的地方想不开?是反击,还是为了故意报复他?知不知道一个人用死来挽回,或是使人悔恨是最愚蠢的行为!
“我不会让你得逞的。”季骁虞握紧拳头,喃喃道:“才不会有一丝心疼,一丝都不会。”
屋外,拦路雨好似雪花,宋舞陷入沉睡中不肯醒来。
那天该说不说,她运气好,碰到的司机始终对她的情况放心不下,想想也能发现端倪。
大过年的晚上,一个女孩子年纪轻轻不在家和人团聚,为什么要跑出来在公园坐着。
司机找到宋舞时,情况危急,不是在说笑,她睫毛上都凝结了一层银色霜花,手脚冻得像刚从冻库里拿出来。
尤其季骁虞不在家的那天,宋舞做了万全准备,她晚饭什么都没吃,反倒吞吃了一大片在医院里开好整治失眠、疼痛的药物。
如果季骁虞没打电话,宋舞说不定会躺在卧房那张床上渐渐失去温度。
可是有季骁虞出现的插曲,让她决定不再留在那间屋子里。
正好她也想感受感受屋外,万家团圆的气氛。
梅鹤年的电话在那晚上没有接通,她有儿有女,正是颐养天年,承欢膝下的时刻,宋舞拨了一次,便不敢再打扰她了。
她就坐在公园角落,草木遮掩,无人经过,看着璀璨的夜晚,视线越来越模糊,直到彻底没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