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骁虞满意了,蹲下身,摸去宋舞眼角滑落的泪珠,不屑地轻嗤一声,“有什么了不起的。”
那么在意一个连亲生女儿都区别对待的人干吗?
然后他笑了,擦泪的指腹更加用力,带着些许笑意,又有点凶狠不服地道:“她不要你我要啊,以后在我身边都乖乖的,听见没。”
季骁虞捏了捏宋舞的脸,看她像个假人除了流泪就是一动不动,脸上的表情和周围的气息浓稠忧伤到令人心碎怜爱的地步,面色冷了冷。
大概也是出于看不惯宋鸿芸对待宋舞轻慢的态度,在把宋舞从沙发上抱起后,他偏头如刀刃般的目光直直地射-向对他有一丝畏惧的宋鸿芸,“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我们之间还有一笔账要算。”
宋鸿芸揣着明白装糊涂,故作肃穆又尬笑着说:“什么账,我可没打算跟小季总你结仇。”
季骁虞倾吐四个字:“酒店。宋舞。”
宋鸿芸垂眸盯着地板,搂得怀里的小女儿快喘不过气,她松开咬紧的牙根,不在意地道:“她归你了,你把她带走就是。还有问题吗?”
季骁虞无声地勾了勾唇,这回没再说什么,也不知道是有问题还是没问题,态度暧昧,令人烦躁气闷。
他直接带着宋舞离开了这个温馨又让人作呕的地方。
只是屋外冰冷的雨雪吹打在人身上,激起一阵刺骨的寒意,宋舞到了车旁却很不配合地想要挣脱季骁虞,她看他的眼神忧伤中透着痛苦,痛苦里又隐隐藏着愤怒,“为什么这么对我?”
为什么一定要她生不如死才行?
季骁虞更残忍更冷酷地告诉她:“是你先招惹我的,我这么做不过是为了你好。我不点醒你,难道让你为她服务一辈子?”
宋舞嘴唇颤抖片刻,却吞吐不出半个字,她知道季骁虞说的是实话,可她就是好难受好难受。
像有块石头压在心上,哽得人透不过气,又无能为力,仿佛整个世界都将她遗弃,渺小的微尘到哪都不讨喜。
无助的感觉涌上全身,宋舞放弃挣扎,只能趴在季骁虞怀里痛哭出来。
就在寒风吹得更猛烈的此刻,不管是容色严肃无情的季骁虞,撑着伞的司机,还是在后方面露愧疚的何同。
都能听见属于女人苟延残喘般的哭声,果然,亲眼所见自己的母亲,更爱着同母异父的妹妹,身为另一个被无视、厌弃的孩子,该有多扎心。
季骁虞知道此刻宋舞会痛不欲生,但那又怎样,宋鸿芸于宋舞来说就像那跗骨之蛆,不亲手给她剜去,宋舞永远会活在对方的掌控之下!
而他不会允许这种事的发生。
他沉默地将人塞进车里,又拉到怀里坐着,很意味深长却没什么良心的安慰,“哭吧,也就痛这么一阵,以后不跟她来往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