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皇后见着儿子来了,如得了主心骨一般,
“我的儿啊,你……你父皇……”
说着拿手一指众人,
“这帮子庸医无能,你父皇正值壮年怎会病重不治,分明就是他们无能……”
朱厚照闻言大惊,一摆手道,
“母后,此时不是追究这些的时候,还是快去陪着父皇吧!”
说罢一撩袍子就往里头跑去,张皇后忙跟着儿子进去,见得朱厚照撩了帐幔,龙床之上的弘治帝,却是面如金纸唇如蜡,双目之中已是眼神涣散,
“父皇!”
朱厚照一步上前噗通一声就跪到了床前脚踏之上,
“父皇!”
弘治帝听得儿子呼唤,眼中立时有了几分光彩,
“我的皇儿!”
枯瘦的手指动了动,朱厚照忙伸手抓住,
“父皇……”
弘治帝握着儿子的手,缓缓叹了一口气道,
“父皇原……原来想着……撑到你大婚,如今看来天不予朕,只怕……只怕是等不到了!”
朱厚照闻言嚎啕大哭,
“父皇!”
弘治帝动了动手指抚着儿子的头又道,
“我儿天性不拘,却心地纯善,若是……若是不生在……生在帝王家,只怕……只怕还要过的快活一些,父皇……父皇原还想等你长大一些,再让你担这重任,如今……如今……如今这万里江山便要落在我儿的肩上了……”
“父皇!”
朱厚照如今只知摇头哭泣,弘治帝仰天叹了一口气,
“扶朕起来,趁着朕如今还有些精神,将他们召进来,朕总还是要将后事交待一二的!”
朱厚照一面哭一面起身去扶弘治帝,张皇后在一旁见了,忙上前来相助,二人合力将弘治帝扶起,
“扶朕到书案前!”
弘治帝摇摇晃晃坐到了书案之上,又让朱厚照研墨却是提笔写下遗诏,
“朕以眇躬,仰承丕绪,嗣登大宝十有八年,敬天勤民,孰孝至理……皇太子厚照聪明仁孝,以性天生,宜即皇帝位……”
一篇遗诏足足写了一个时辰,却是写写停停,停停写写,待到最后,
“……诏谕天下咸使闻之!”
几字之时已是笔力不继,凌乱不堪,终于作罢扔了御笔,叹道,
“罢了!宣……宣刘健、李东阳、谢迁觐见……”
吕骢去外头宣旨,朱厚照忙扶了弘治帝转回龙床之上,朱厚照与张皇后跪在榻前道,
“陛下,可感饥渴?”
张皇后问道,听弘治帝嗯了一声,忙召了小太监奉水,自己又亲手送到伺候弘治帝用水,弘治帝喝了一口才转头看向张皇后苦笑一声道,
“相濡以沫十八载,到如今朕只怕要……要先你一步走了!”
张皇后大哭,
“陛下何其狠心抛下臣妾独行,留下臣妾母子无依无靠,好不凄凉,陛下万万万不可抛了臣妾啊!”
弘治帝闻言也是眼角含泪,长叹一声道,
“此乃天意,非……非朕不想,实不能……能……”
言至于此,却是气息短促,双眼失神,张皇后与太子见状大惊,忙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