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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纪筝站稳了,羽秀弯腰去把汤婆子也捡起来。
一触手,羽秀就一哆嗦。
汤婆子都凉透了,镂空瞳纹表面,沾着融化的未融化的雪,有水、有冰碴子。
凉得羽秀感觉骨头疼。
羽秀:“这都凉透了,我去换个暖和的来。”
“没事。”
纪筝把汤婆子重新拿回来,捧在怀里。
她的头发脸上都有雪,衣服上湿一块、干一块,围脖上的雪,随动作抖落下来。
碎碎的,像细沙,飘散了一地。
羽秀帮她拍雪,再看看天色,还有点飘小雪。
“这怎么行?仔细着凉,大师姐你等着,好歹带把伞走。”
羽秀去拿备用伞的空档,在马车上又听见一声闷响。
她忙出去看,纪筝又在厚雪里跌了一跤。
纪筝自己爬起来,还是往前走,羽秀追过去,心疼得替她拍雪,塞伞,“大师姐,你没事吧?”
“没事。”
必须要装没事儿,不然人生可怎么活?
纪筝满身狼狈,腿脚陷进雪地里。
还是笑着回“没事。”
“你早点回去吧。”
羽秀没办法,只能喊马车先走,自己远远跟着。
这一路,她看着纪筝摔跤,油纸伞都折腾得七零八落,纪筝再不撑伞,望了望天空,雪片子扎进眼睛里。
隔着高墙,关纪瑄的院子里传出疯叫,“筝儿回来了吗?”
“是不是筝儿回来了?”
“筝儿回来了吗?你们别再唬我了!”
然后是碗筷摔碎的声音。赵故和婆子喊叫的声音。
墙头上蹿出个身影。
纪瑄不知何时跳上了墙,两手撑开,迎着风像风筝。
“筝儿回来了,我们回家。”
“咱们一起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