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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我到底是谁?”
扶摇子斟酌,“你可能是从灵界来的。”
纪筝知道自己的前世,“卿回。”
“我从廖子明那看过了。”
“一个颇有天分的修行人,短期飞升灵界,又飞升天界失败。”
扶摇子再暗示,“可能比那更高。”
多的他不敢说了,怕命没了。他两手互相笼进袖子里,标准的农民揣,在生命的尾端,显出了惜命小老头的姿态。
纪筝无比震惊。
她再次想起财神爷的话,所以……她难道是神?
不受时间、空间的限制?
可明明她……
她抚摸心口。扶摇子发现了,“心魔未除尽?你太勉强了。”
纪筝沉默,不承认也不否认。
扶摇子最清楚她的情况,“你这五雷法用的,有上顿,没下顿。”
纪筝噗嗤一声笑了。
扶摇子趁势说道:“你就是想帮那条鬼蛟,这时候也有心无力吧。”
“既如此,为何不同他说清楚?”
他要离开,最不放心的,就是筝筝的感情了。
纪筝搂紧汤婆子,故作轻松,“我可能,永远都除不了心魔了。”
纪瑄是杀不死的。
怎么办?
何况他是个疯子。这一层因果连结,她逃不开。
扶摇子叹道:“去看看他吧。”
崩裂之门(六)
看纪瑄……
他已疯了,托赵故的旧情,锁在院子里,由健壮的婆子看管。
他家财万贯,府衙数里,早被后浪瓜分殆尽。
纪筝去的那天,下了三天大雪,雪霁时分,天气彻骨寒。
她呼吸进去的空气,冷得能洞穿五脏六腑,让她更加离不开汤婆子。
羽秀搀着她下了马车,摩搓双手,帮纪筝暖了暖脸。
而后羽秀一手挽着纪筝,一手打伞,挡零散残雪,跺跺脚驱驱寒,定睛看眼前的院子。
说实话,不怎么样。
听说是赵故从一个小官宦手上买下来的,以前用来“打发”犯了事儿的小妾。
不偏,但离西京也不近。她们赶过来还费了一番功夫。
荒草丛生,旧墙面上都长出了青苔。
时不时还有野孩子,跑到墙根下撒泡尿,味道也很难闻。
羽秀心里一阵痛快,捏捏纪筝的手,“大师姐,你可别心软,他活该。”
放火,灭纪家,围三清观,哪件都没冤枉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