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为自己苦,原来纪瑄,苦着死了多少遍。
到底怪谁。难道怪命吗?
纪筝蜷缩起身体,抱紧膝盖,缩成一团。
好热。
好冷。
她喃喃,“别说了……别再说了…”
好吵。
在自己的求饶声,纪瑄的诉衷情声,纪瑄一次次反问求对暗号的声音里,她终于听见了第三种声音。
熟悉的。
属于少年的。
但声线好冰冷,刺进了她的世界。
“我方才还不信。还担心你会犯心魔……呵……”
那声音如此荒凉,自嘲冰冷。话音结束,纪筝感到呼吸困难,她拿手去挡脖子处的束缚,挣扎间睁开了眼。
“崔惊樾”嘴角冷笑,目带自嘲。不知何时,他已经掐住了纪筝的脖子。
是那伽。
崔惊樾心神大乱,那伽占据了身体的掌控权。
“你心魔已除,五雷法威力若此,何不能助我重塑金身?”
宁肯冒死,从雷下救这个只会哭的废物;
抱废物、依靠废物;
用发带替废物包扎,吻废物的手……
都不肯叫他出来帮忙。
那伽的手越收越紧,眼睛一片酸疼。
在她眼里,他到底算什么?连玩物都算不上吗?
想近就近,想远就远吗?
这些修行人,对待他们,原本就当畜牲,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卿回是这样,你也是这样!为什么?”
“为什么!”
纪筝呼吸困难,眼珠子都要往外凸。
缺氧的大脑尽力捕捉讯息,寻找对自己最有利的解法。
“我……我是卿回。”
喉头的钳制,忽然一松。
纪筝猛地往地上栽去,咳嗽得眼睛里都是泪水,却被少年一把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