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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筝问:“那淑妃关我师父……”
黎徜柏:“为她自己,也为宫里。”
至此,纪筝才摸清楚其中关节。不由深深看了黎徜柏一眼,“之前,我不问,大哥并未说。”
黎徜柏勉强笑了一下,“我不希望你进宫。”
他怕纪筝疑他,并不知纪筝早对他建起几十堵墙那么厚的心防了,尚在为自己辩解,“昨儿带给你的那些兵器,都是叫道士施过法的,能伤鬼怪。”
纪筝并不领情,站起身,已经去安排廖子明了。
她摸出道宗的法印,“你拿着这个,去西京走一圈。”
廖子明经过昨日救命之恩,又目睹她的雷咒,当初攀比技艺之心,已去了大半,现在内心深处,自然生出的是对强者的尊敬和畏惧。
召雷劈人不眨眼啊。
廖子明:“您安排什么事?”
纪筝被他的称呼惊到,忍住无语的心情,嘱咐道:“请神大会结束没几天,还有不少同道暂居西京,玩个一旬半旬的再回家,烦请托他们夜间巡游,照看一二。”
廖子明心中,敬大过了畏。
黎徜柏:“我一同去,让他们和官差们碰个头。”
朝中有人好办事。
不然官差和能人异士杠上了,徒增伤亡。
纪筝虽防范他厌他,但不得不说,黎徜柏这事做得漂亮。官差们捉鬼有助力,同道们行事也能行个方便,两边受益的事,她没必要去反对,“劳烦大哥了。”
廖子明接了法印,应道:“我快去快回。”
还不知那些东西,入夜了怎么闹腾。
黎徜柏和廖子明出去料理的空档,纪筝借巷里跑腿的口耳,打探了不少传闻。
这些街头怪谈,引人入胜,听着离奇。
纪筝极富耐心,越听,越能对上她知道的东西,眉头便蹙得更紧。
青楼里屏风里走出的艳丽女子,吸人精气,那是色鬼;
产妇生孩子难产,胎儿一落地,身上就是牙印,被活生生啃没了,那是跟了产妇多年的产鬼;
自戕凶宅里房梁吊下的布条似的影子,那是缢鬼诱|人寻替身;
巷子里传出的小孩的笑声,踢出巷子的蹴鞠,捧起来一看却是……那是小儿鬼;
西京京郊客店随老虎出没的打柴人,自称有小路绕道,谁跟了他去,就会消失,只剩下一地染血的衣服裤子,那是伙同老虎作案的伥鬼;
经常偷取宅中贵重物品,又放回原位的,喜好捉弄人的,那是宅鬼;
平素乐呵呵的人,遇喜事不喜,遇忧情更忧,人逐渐气血两虚,一蹶不振,那是偷人欢乐的虚耗鬼……
……
几个萝卜头聚在院里,吃着茶点,争先恐后地同纪筝讲述。
纪筝听得眉心都挤出两道深深的痕来。
看来,游窜在西京……不,游窜在人间的鬼,多种多样,不局限于长舌鬼。
地府的门,就不能关严实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