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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徜柏像是没听见,将那些暗器都抽出来,手把手教着纪筝使用,眉眼间很是温润,“你挑着试试,看用什么顺手。”
触手兵器冷冰冰,锋利仿佛能透进身体里。
纪筝轻轻屏住呼吸,“要带进去,代价不小。”
黎徜柏轻笑了声,快速应道:“她全家九族死绝,无父无母,你不必忧心。”
纪筝的心沉了下去。
她随便抓起一根簪子,“就这个吧。”
那是根藏剑簪,拔掉外壳,就能露出二指长的刀锋。
黎徜柏脸上难掩嫌弃。
纪筝道:“刀片薄脆了些,但扎个措手不及,还是不错。”
她顺手将藏剑簪想簪入坠鸦双髻里,手背忽觉温暖,黎徜柏握住她的手,“我来,仔细伤着。”
他动作不轻,但技法很巧,纪筝只感觉发髻微微动了下,藏剑簪就簪好了,她揽镜自照,头发一丝不乱,没有碎发被挑下来。
她动脖子摇摇头,头发也不散。
纪筝不由笑道:“大哥手真巧。不知从什么妇人身上练得的。”
“没有妇人。”
“嗯?”
黎徜柏:“杀人杀多了,准头就有了。”
纪筝愣了愣,而后笑起来。
她用笑容掩饰震惊。
自己怎么忘了,当初他杀三清观厢房的弯月军,出手那样利落。
行杀的身法手法,不仅仅靠蛮力,而且要靠精度。
这种精度,依赖熟练度的积累。
不过,不是打仗,谁没事去行杀呢?
纪筝笑过,防身兵器这节就算揭过,仍叫黎徜柏将牛皮包带了回去。
兄妹之间还吃了顿便饭,相处似是十分融洽。
前脚送走黎徜柏,后脚,廖子明就在廊下剔牙,翘着兰花指,掐一朵芍药来闻。
“装得好装得妙。”
纪筝假装没有听见。
瞒别人还行,她应付黎徜柏的手段,瞒廖家自然瞒不过。
廖子明本是刺她几句,挑她来斗嘴,作为乐趣。纪筝不理,他更来了兴趣,伸脑袋探到她下巴底下,故意挡路,好奇道:“你怎么这么讨厌他?”
在廖子明的世界里。
纪筝身上那层光圈,经常是金色的,夹杂着一点点黑。
可遇到黎徜柏,她身上那层代表恶意的黑,会无限滋长。
纪筝听他发问,眼神里落了冷色。
轻轻回道:“他太狠了。”
战场上杀伐果断,那是以小博大,争取做到最小的牺牲吗,没什么好置喙的。
可如今这样的时候,黎徜柏对待自己的死士,态度太凉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