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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摸黑行路,避开灯笼照明处走,反倒方便。
言青领着纪筝,挑拣小路绕至后山。
迎面一阵死炁传来。遥见后山红线阵阵,入口就开始拦人。壁立千仞,悬垂的零星光源——几盏油绢灯笼,随着夜风晃动。灯火微弱,恍如鬼火忽明忽灭。
山间寒冷,夜时更甚。纪筝紧了紧外衣,将瓷坛抱得更紧点。
夜风吹在坛身上,激起共振,那伽在坛里被吹得一阵晕眩。
“风大,晕,好晕。”
纪筝笑着用袍子挡住瓷坛。
后山荒草萋萋,乍看人迹罕至。不过却草丛之中有道明显的压痕,压痕过处泥土更夯实,显然是常有人走,才走出来的道路,是后天形成的。
循着这条路,尽头是死路峭壁。
纪筝疑惑,“传送阵呢。”
言青已经提灯在到处搜寻零散的魂魄了。闻言旋身过来,将纪筝手臂一拽,“到这儿来。”
纪筝脚步踉跄,被拽偏几步,仍是峭壁思路。
可斜眼望去,猝然惊心,脚底竟是滔滔巨浪,昏暗中海水都仿佛是黑色的,静静觑看着山上人。
因此,某处幽蓝微光就格外显眼。
纪筝丢下去几张点燃的照明符。
符燃起燃尽,荧荧灭灭,纪筝看清那是个山洞。
山洞就嵌在山壁里,法阵就横亘在洞口,若不特意低头看,殊为隐蔽。
纪筝问:“这么刁钻的地方,你怎瞧见的?”
“她们早先压着我从山腰过,我一抬头正好瞧见。”言青搔头,“也是机缘。”
说着又扭身去抓魂魄了。做起阴差的本职工作来,倒多了认真可靠的意味。
纪筝蹲下,敲敲瓷坛,“那伽,你能下去看看吗?”
那伽:“可以。但需要照明。”
这却不难。纪筝管言青借了些粉末,洒在那伽鬼体上,又摆手势,加了加固印。
那伽以鬼蛟身游下,贴着山壁,来到那处传送阵。仔细观察。他身上有能发光的粉末,凑近去看传送阵,还算清晰。
不久,他又飞上来。蛟身迤逦,等着不说话。
纪筝捧着瓷坛,不见他回坛,“怎地不回,小心离开坛子太久,魂魄逸散了。”
那伽才傲娇地扭头,“一身粉末,脏。”
纪筝扶额,给他施了清洁咒,这才见他施施然钻回瓷坛里。
明显是离坛久了,聚魂无力,那伽说话有气无力的,“那里不像是传送阵。”
“只是能发光的标记点。”
那伽生前为蛟,又寿命长久,见多识广。他的判断,纪筝还是笃信的。
纪筝摸摸下巴,“不是传送阵……”
“那就是障眼法。”
或许也是洒了发光粉末,或是用了什么药水,总之是做出个传送阵的假象来。用这个表象来骗人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