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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筝马上捕捉到,“求您。帮我暂时封印住这些记忆吧,日后时机成熟,自然会想起来的。”
石首想了想,到底拗不过她,“你过来。”
它弯下巨大的身体,用石化的那只眼,轻轻碰了碰纪筝的头。
顿时,纪筝遍体生寒,有什么从身体中迅速流失。
再说话时,又是规规矩矩冷静的模样。
“多谢神兽搭救,洗清我吸引魔种的冤屈。更谢您指点小储君去处。”
下一瞬,纪筝又回到客舍房顶。
眼前还是熟悉的狐仙、扈之桃、百里负星等人,巷子里死伤无数,但是魔气已经寻不着一丝,显然是被石首给净化了。
那伽则昏在她脚边,慢慢醒来,说自己好像做了个很长的梦。
纪筝不知怎地,听见心里发软,忍不住凑近他,挨近了才更有安全感似的,低声耳语,“都结束了。”
“回去了,那伽。”
没有了斗篷的遮掩,纪筝大大方方露出自己烧伤的模样。太过坦坦荡荡,那些有意议论的人,反而不敢多言了。
这可是被神兽亲自接走的人啊。总不会是坏人。
纪筝也觉自己在神兽那似乎磨蹭了很久,可回到客舍来,才发现才过去片刻功夫,仅仅是弹指一瞬间。
时间的流动,是不同的。
这倒也省了纪筝的功夫。索性当日事当日毕。
她向在场幸存者解释,是被神兽石首带走,且神兽净化了魔种和魔气。这印证了之前狐仙的说法。
神迹……
大多人都买了这笔账,忙着查看身边人,还有没有从魔种袭击中幸存下来的。也有将同伴从梦魇中唤醒,看看神志是否还稳固的。
纪筝粗粗看了几眼,都知道事与愿违。
经历过魔种袭击,弱小者即使从噩梦中醒来,也已完全疯了。
而她扫过那道黑衣高马尾身影时,目光一滞。
“前辈。”
扈之桃已经爬不起来了。她只感觉四周所有的墙壁、路面都在朝自己倾倒而来,将她夹得天旋地转、粉身碎骨。
但她能听见声音。
她听见了,那个魔种亲近的试用阴差,回来了。
不知道是什么支撑着她。
她拔不出斩魔剑,摸索到了最近的一把断剑,用臂弯撑着剑,硬生生支起身体,又站了起来。
定定地望向了纪筝。
微风之中,绑束着她高马尾的红丝带,飘舞翩跹。
好像枯藤上缠绕了数十年的丝带,在夕阳中飘零,等着风雨侵蚀、完全腐烂的一天。
纪筝看到她在笑。
她在笑,但眼睛里布满血丝,那是幽冥之力使用过度带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