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有一团黑线,张牙舞爪地钻出,并向她面前袭来,
缠绕、包裹……
“痛……”狐仙也受不住这痛,她只比毫无灵力的姜雪吟好那么一丝,发作晚了点。
与此同时,刚缓了缓的纪筝,瞬间瞳孔紧缩,剧痛从身体各处关节袭来,笼罩在她身上的金光咒、六丁六甲护身咒,金光消散,再也挡不住邪炁。
纪筝痛得眼前模糊。
理智却还在思考。
红雾……是红雾。
从进入里石首村开始,就漫天弥漫的红雾,红雾里埋藏着的邪炁是黑色的。
红雾的侵蚀,已深入骨髓。
她们的骨头里,还是自己的骨髓和血肉吗?
亦或是,早就变成邪炁的巢居……
不过一瞬,纪筝脑海中转过千万念头,疼痛到了极致,竟有种麻木的快|感。
黑线织成的血嫁衣,将纪筝如蚕茧般越裹越紧。她能听见自己骨头被挤压的清脆声,鼻间是浓烈的血腥味。是她自己的血、狐仙姐姐的血……
纪筝用力喘|息着。
“原来,我们都被骗了啊。”
微弱的嗓音里,却含着一种若有似无的笑意。
是有一个小红。也是有过负心汉的书生。
但从始至终,根本没有什么邪菩萨。所谓的邪菩萨塑像,是个幌子,是方便接受信仰力,图谋变强的媒介罢了。
创造里村的妖异,从来只有一个。
纪筝的眼神聚焦,慢慢往下看。
真正的妖异,是嫁衣。生了灵性的嫁衣!
说时迟那时快,酆都冥灯应主人心意飞出,冥火燎原发动。成片的冰蝶不要命地往纪筝身上贴。
冰蝶带来的冥火灼烧着黑色丝线。
黑色丝线断了再生,嫁衣不死不灭,而冥火也烧燎不绝。
被丝线扭曲得不成人形的纪筝,还在笑。
狐仙用自身血液来抵抗邪丝线时,看到的就是这副景象。
邪。
此刻,比邪物更邪的,是纪筝。
纪筝忍着剧痛抬手,五指猛然缩紧,用尽全力,抓住新娘身上的嫁衣。扒了下来。
忽。风声。
果然,嫁衣之下是空的,顷刻散了架,一开始就没有什么新娘。只是嫁衣撑起的假象。
嫁衣真身被抓住,疯狂在纪筝手里翩飞想逃。
“真身……如此脆弱么。”纪筝冷笑,生生让自己左肩脱臼,以争取在丝线中挣得活动的空间,她抓住嫁衣的右手,则毫不犹豫地把嫁衣往自己身上套去。
随着血嫁衣触碰到身体,纪筝感觉浑身都变松散了。